我 的 大 妹
项宝鸿
玉英，我的大妹。她已经走了，她永远地离开了我们，离开了我这个大哥。如今，每每想起大妹，心情就十分的沉痛。大妹生前待我待我们众兄妹确实是太好了，每每想起她对我的好，我都忍不住泪水盈眶。大妹不该这么年轻就甩下我们远走高飞了。她的一生付出太多，她本该得到我们足够的回报并心安理得地享用。她的恩泽我和我的弟妹们都毕生难忘。
在我的记忆里，我们的家是一个穷苦的家。有句俗话叫“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们这些兄妹中最懂事早当家的就数大妹了。无论是孝敬父母还是兄弟姐妹间的照应帮助，大妹都是我们的表率。现在亲朋邻居都众口一碑地称赞我们儿女对父母孝顺其实做得最出色的还是大妹，是她以自己的言行为我们做出了榜样。要说“早当家”吧，记得我十一岁那年，我们这里发大水，家里生活过不下去母亲无奈到上海去帮佣。父亲挑担下乡了，照顾家里妹妹弟弟的担子就落到了我的头上。而实际上我一点也不作为，我是一个贪玩的不称职的哥哥。当时两岁的弟弟全由五岁的大妹操心着，她时时刻刻要照看好他，不让他哭，跟他玩，饿了给他饭吃，尿布湿了给他换，晚上轻轻地拍他，让他安详地进入梦乡。后来我母亲从上海回来了，那时我还天天尿床。母亲知道了，半夜里也会从床上起来打我，往死里打，还不给我睡。我大妹知道我尿床了从不吱声，怕我又要挨打。母亲打我一次，大妹就心疼我一次，会在被子里偷偷地为我流泪。她还这么小，就知道这么疼我爱我这个兄长了。这看起来是小事，实际上就这样奠定了我们兄妹间的感情基础。你说她懂事也好，说她重感情也罢，反正我们兄妹俩从小就是谁这样相互疼着相互护着的。后来我参了军，家里少了一份劳动力，凡事这个才15岁的大妹都要挑起大梁。这年冬天，我父亲在厂里打工出了事故，把脚给砸伤了，走不动路。但为了生计，父亲仍得去挑铜匠担。那天天下着雪，我父亲拄了拐杖，一瘸一拐地走，铜匠担由我大妹挑着，那时她的身子还比铜匠担高不了多少，顾了前边顾不了后头，以至于常常不是担子前头碰地就是担子后头撞脚跟。后来大妹参加了工作，她把自己的那一份工资全数给了家里，自己分文不留。由于大妹的全心贴补，我家的家境逐渐有了改观。过去我们冬天睡的是稻草，连褥子也没有；现在大妹给家里添了被子褥子和日常用品，总算像个家了。
1971年，我已经27岁了。因为家里穷，谁家姑娘都看不上我。我娶不上媳妇，可急坏了大妹。一个偶然的机会，有人给我介绍了对象，大妹知道了极为高兴。她给我对象买这买那，给她钱，叫她买衣服，还千方百计地为我张罗婚事。我有了一个家，大妹从此放心了。但是由于某种原因，在女儿14岁的时候，我们离婚了，以后经人介绍，我认识了现在的妻子。大妹知道了更是高兴得不得了。妻子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来源，大妹常常暗地里给她钱，还给我们买被子买衣服。我现在的妻子常常称赞姑娘好。有些小得不能再小的事，大妹也都顾得牢牢的，比如听说我有了高血压，大妹立马送来菊花，说菊花泡茶喝能降血压。不少事情，大妹关心我、资助我，她都不告诉我，都是后来我从母亲弟妹甚至旁人那里听来的。大妹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情重义长的人，这种妹子，世上少有。大妹在，我们都听她的，现在大妹走了，我这个大哥肩上的担子就重了。大妹关心兄弟姐妹，孝顺父母，这些我都应该好好地向她学习。不过，大妹您放心吧，我会尽我这个大哥应尽的职责的，两位高堂我和弟妹们会照顾好的，您不用操心，我们会让他们安度晚年的。您一路走好，这一辈子您积了德，在天堂里您一定会生活得很幸福！（2012.7.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