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走的路线是最远的一条,因为想着要给在天津茶淀服刑的大纲找些好点的杂志,先去了顺义县城;从县城西关出来之后,奔上经过马坡村的那条马路,然后再交汇到京密路。
还没到经常送你回家时走的那个岔路口,本想着先去你家楼门口那里看看情况,然而等到了路口那里,我只是往镇上的方向望了一眼,还是决定先去一趟那地方再说。
虽然还没到深秋季节,但那地方却已经秋韵十足。到了水渠边上的时候,我发现树林里雾气朝朝,草地上的露水或许永久也见不到阳光的缘故,依然晶莹剔透闪着亮光。
我来到过去经常出入树林的那条小路,其实由于许久没有人来过,那条小路早已被荒草所覆盖,而我之所以能找到,也只不过是老马识途罢了。
还没进入树林,我忽然发现脚下荒草有被人踩过的痕迹;那些沾满露水的荒草被踩踏之后,很难再恢复原形。难道是你来了这里?我没有片刻的犹豫,立即快步走了进去。
巡视了一圈之后,发现里面并没有人;难道是你前几天来过?还是其他不相关的人呢?满腹疑惑之下,我来到那棵刻着字的树前。果然被我猜中,你确实来过,因为上面有一行字被刀子刮掉了,而我写的字还在,最上方又出现了几个新字,且被用笔画着四方的格子框着,由于被雨水冲刷过,已经模糊不清。
“录用了”?我仔细端详着那几个字的比划,心里默默地念叨着;这是什么意思?高考还没完,哪来什么录用呢?
无奈之下,我下意识地搜寻着脚下,希望能从地面上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树下的荒草由于经年生长,最上面一层绿草下俱都是枯黄的草根,有的已经发黑腐朽了不知有多久。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树下的草窠里,我真的发现了一张小纸条。从形状上看,那是一张随手从本子边上撕下来的小纸条,如果不是因为树下的荒草很高很密的话,估计早已经被风给吹跑了。
估计这张纸条在地上的时间已经不短,上面除了粘着一些细小的沙土颗粒外,那几个字也已经被雨水侵湿得模糊不清。我端详着纸条上的那几个字,依稀和树上的一模一样;便把纸条放到树干上认真比对着,希望能通过它们的共同之处辨认出到底写的是什么,只不过依然徒劳无功。
一阵焦虑紧张当中,我不禁观看了一下四周;窑顶上的那两块砖已然不见,其他地方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唯一线索就是这张模糊不清的纸条。情急之下,暗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来到这里,否则不仅有机会遇到你,这些字也就......突然,心头骤然紧张起来;或许因为那张潮湿的纸条渐渐干了,字迹也逐渐清晰起来,不仅辨认出那是你的笔迹,而且分明写的就是“永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