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干什么就得吆喝什么。我既然是个学生,就得像老妈说的那样好好念书;而三哥虽然苦不堪言,但在父亲的指示面前,也还要继续那非常艰苦的工作,因为他得挣钱娶媳妇。
说起劳动,有的时候,我很是佩服村里那些上了年纪平常看上去并不起眼的叔叔大爷们;根据节气和天气,他们总是能够有条不紊,不急不慌地驾驭着土地上的一切;什么时候该收些什么,种些什么,从来没有耽搁过。也许是因为自古以来,他们就是按照祖祖辈辈所传下来的规矩而一直默默延续着。
赶上农忙时节的周末,我经常下地帮助家里做一些农活,那些从劳动中得来的见识,即使过去了几十年,依然记忆深刻。
这个周末上午,我下田地帮助家里种玉米。那时候农村实行的是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至于如何承包,如何分成,我并不关心,只是按照家里安排完成交代的任务。
那时候的玉米都是套种在麦田的畦埂上,属于比较轻松的一种工作,这从各家各户派出的大多数都是家庭妇女就是最好明证。到了田间休息的时候,几个妇女围成一圈唠起家常,我则默默地坐在几米远的地方,以示与她们的区别和不同。
只听一个妇女发着牢骚:“昨个儿,我去小麦那瞧瞧,瞧瞧我家麦子咋样了,你猜怎么着?有好多的大脚印儿、小脚印儿,我的麦子给压倒一片!哼!现在这人儿!”
另一个说道:“是不是狗啊?有的狗也不撩人!”
那个妇女回应道:“不是!哪是狗啊,地边有车架子印儿,地上又有大脚印儿、小脚印儿,是大人,还不是孩子!”
又一个插话进来:“是啊!仪表厂女的多!准是那的人干的,现在的人,干事儿可花着哪!”
我当时并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直到最后感觉她们有些难为情地看了我一眼之后才明白,她们是在怀疑附近工厂的一对男女胡搞男女关系,毁坏了她们的庄稼;假如不是因为我在旁边的话,估计会讲出更难听的话也未可知。
为免尴尬,我收敛心思,不在听她们谈话,心道:青年男女如何谈恋爱是人家的自由,怎么能说是胡搞呢?但可以肯定的是,即使没有侵犯到她们的利益,在比较封建的农村里,这种事也一定会让她们大惊小怪。让我当时感到非常奇怪的是,抗战时期就大力宣传自由恋爱的评剧《刘巧儿》早已家喻户晓,但过去了几十年,绝大多数农村里的青年男女谈婚论嫁还是遵守着父母之命和媒妁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