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怔怔地凝望着西方遥远的天空,情不自禁便想到了你;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麦浪,加上逐渐炽热的阳光,使得我回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们正坐在树林里,其乐融融的美好时刻。
参加田间劳动,伴随着我的成长,从初中开始后几乎没有间断过,无论做什么我都极其的努力,力争做到最好。但心里却从来没有承认过,那将是我的最终归宿,因为那里不属于我。虽然我曾经当着你的面,述说过万一考不上大学将如何如何,也只能说明我不是一个夸夸其谈的人而已。
中午吃完饭,老妈安排我下午的任务是跟着兄嫂们去自留地栽白薯;之所以叫栽,是因为白薯秧苗都是在家里培育。那时候各家土炕上都用砖砌成一个几平米的池子,把各种白薯埋在沙土里,每天浇水,利用做饭时火炕的温度使白薯发芽。待秧苗长到半尺高的时候,才能移栽到地里一垄一垄的田埂上,一棵秧苗一个坑;栽的时候还有技巧,秧苗在土壤里都要栽成J形才能成活。
那时候各家自留地种的几乎都是白薯,主要用以填补粮食上的短缺。白薯除了可以自制淀粉之外,主要被当作粮食,有好几种吃法;可以生吃,也可以放到火灶里面烤,绝大多数是像蒸馒头一样。蒸熟的白薯可以切成条,凉成干,那是我儿时冬天里经常揣在兜里的零食,一共吃了十几年;当生活逐渐好了一点之后,曾经试着吃过一两次,胃里酸水反得厉害,从此再也不想碰它。
当我正准备下地里干活的时候,忽听院子里传来喃喃的问询声:“这是邱玉海家吗?邱玉海在家吗?”
我弯腰透过窗户上的玻璃,发现一个穿着绿军衣的人站在院子里,原来是初中时的邻村同学。初中的时候我和他一个班,后来我重读了一年初三,他上了普通高中,再也没有在一起。我连忙迎了出去,笑道:“你怎么想起找我来了?”
他忸怩道:“那给你去信你也不回,可不就找你来了。”
“你什么时候写信了?”
“就前些日子啊,你不是在牛山吗?”
我这才焕然大悟,原来转学的事他并不知道。连忙道歉说道:“我不在那了,去年底转平谷中学了。”
“咋又跑那去了?”
“没什么,今天找上门来一定有事儿吧?”
“我当兵去了。”他脸上洋溢着一股得意神情。
“当兵?”我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还记得那回招飞行员吗?我挑上了。”
“真的?”他说的空军招飞,还是寒假开学时候的事。空军优厚的待遇吸引了不少人报名,我也曾和班里十几个眼睛非常好的同学一起报名并参加了体检,只是过后一直没有消息。对于他这个身高不足一米七还有些轻微驼背的人能当上飞行员,我自然感到非常意外,不禁上下打量着他:“我怎么没挑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