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办公室一出来,我便感到步履艰难,仰望着眼前蓝蓝的天空,胸中无比悲愤,压抑到了极点,感觉连呼吸都有些困难,禁不住闭上双眼,恨不得能够融化在蓝天里。刚才猝不及防的那一幕时时跳跃在脑海当中,仿佛看见华子正恶狠狠对着我破口大骂;仿佛将要回到的并不是身心向往的教室,而是所有同学都要冷眼相加,戳着脊梁骨,吐着不屑口水的审判大堂。
华子整个下午都没有出现在教室,估计也和我原来一样被学校圈禁起来。我虽然坐在教室里,但一直心怀忐忑,坐立不安,丝毫都平静不下来;对于后来上的什么课,老师都在前面讲了一些什么,充耳不闻,也什么都听不进去。
放了学之后,还没有走进宿舍,就听见从里面传来华子的破口大骂之声;踟蹰中,我的脚步伐禁不住慢了下来。
虽然只听了几句,就知道华子正在大声骂着学校和老师,一边骂一边痛心疾首地谴责着他自己,说对不起人家。至于那个人家到底是谁,谁也不知道,也没有人敢问。从旁边劝说的声音当中听得出来,大鼻子和八戒等人,正在一旁劝解着。
我踏进宿舍的大门,果然和预见的情况一样,只不过已经如此深秋的季节,凉意嗖嗖,华子上身却只穿了一件跨栏背心,血脉喷张地站在床边破口大骂着。那个架势仿佛没有大鼻子等众多人拦着的话,他定会抄起什么东西来去和学校拼命的架势。
我心里十分清楚,即使他再暴跳如雷,顶多也只是像阿Q一样,除了快活一下嘴皮子,早已于事无补。但看着华子那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心里还是充满了愧疚,沉默片刻,终于诚恳地说道:“华子!要怪你就怪我,都是我不好,我不知道老师......”
“没你的事儿!“华子手一挥,打断了我。冲着宿舍外面继续骂道:“都是学校老师这帮王八蛋!没影儿的事儿!非把屎盆子扣我脑袋上!”
我默然地看着他们,见他正在气头上,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便再没有往下说,找个机会,踱出了宿舍的大门。耳畔依然回荡着刚才华子的话,不禁有些琢磨不透:我的事确实存在,我承认只能怪我自己怨不得别人,没有的事你干么非要承认?难道还怕学校给你安个莫须有的罪名吗?
漫无目的中,我来到了学校操场的大门外。站在高处,放眼望去,北面的果树林早已过了收获季节,又露出了瘦骨嶙峋的本来面目;西面的庄稼地里早已种上了冬小麦,过去一片荒芜的景象被现如今整整齐齐的麦田所覆盖,显得又恢宏了许多;西北方向的那片树林,虽也褪尽了绿色,但依然淡淡地泛散着一抹金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