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教室里,回想起和教导主任的谈话,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否能做到所应承的那些承诺;即使刚才当着教导主任的面,信誓旦旦保证要彻底的和你一刀两断。望着窗外那无比熟悉的一切,心里面忽然头一回感到从来没有过的恐惧。
一切事情的原委总该会有个头绪,但当时我却怎么也捋不清,究竟是因为走错了哪一步,最后竟到了如此艰难的困境。想起过去你曾讲过的我办事总是让你不放心的话,更加得在心底里开始埋怨起你来:知道我遇事容易冲动莽撞,你还不赶紧想个办法帮我一把,仿佛什么事都和你无关一样,高高挂起了。想不明白到底是我把自己出卖了还是被逼无奈的身不由己,以至于到了现在山穷水尽的地步,难道我能真正的忘记你吗?
望着教室前面的黑板,才忽然意识到来这里的根本,那就是学业的重要,情不自禁的想起了秦观那首《鹊桥仙》里的两句词: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心中固然是放不下你,否则也不会想起那两句词来帮助解脱;当时便暗下决心:无论将来我们能不能永远的在一起,学习才是当前最重要的。
如果说当初我把目睹华子和杆林的事透露给班主任,也只是属于捕风捉影,根本没有提供什么实质性的事实,所以当时并没有往心里去,但出于检举自保的自私心里确是显而易见。如果老师查不出什么事,也能说明我的态度积极端正;如果真的查出事情来,也和我无关。然而在这天下午,当班主任把我领进教导主任办公室的时候,我才真正的目瞪口呆傻了眼。
一走进教导主任办公室,就感觉里面一种空前紧张的气氛。只见华子站在办公室的角落里,一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顽抗到底样子。然而当他看到班主任和我出现在眼前的时候,非常吃惊而且开始有些慌张起来。
教导主任盯着他,严肃问道:“你还不承认吗?”
这时的华子,感觉就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原先的嚣张顽抗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低下头去无奈说道:“我承认。”
直到这时才明白班主任把我叫来是为了什么,没想到老师因为我当初的一点猜测,竟会真的让我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同学面对面进行对质;顿时感觉自己成了一个出卖朋友且罪大恶极的叛徒,就像在最后的晚餐中出卖了耶稣的犹大一样,有些麻木不仁,楞呆呆地站在那里,恨不得当时没有活在这个世上,或者瞬间化为无形不存在才好。
教导主任这才扭过头来对着我:“你回去吧!”
我看了华子一眼,羞愤难当;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当着老师的面,又无法解释,只得无奈地转身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