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传的信?”教导主任步步紧逼。
“我自己!”我毫不犹豫而且振振有词。
当时,我之所以这样说自有一番理由,并不全都是假话。那几封放在那地方的信就是属于这一种,总不能说是那两块砖吧;再一个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把二明供出来。
教导主任又笑了,很显然我的这个理由让他感觉有些可笑;假如我向他和盘托出的话,估计他也会不得不承认我说的确实是事实。他开始像个老师一样,循规蹈矩地劝导起来,并再三表示,即使我承认是谁传的也不会因为牵扯过多而伤及无辜。
他的努力没有白费,最终使我讲出了真话:“我让二明传的,我怕我连累他,他大舅在这,管的很严,要因为我背个处分什么的,我对不起人家,我还是自己担当的好。”
“你放心!我绝不会处分二明!这一点你放心,谁没有个错误?按你们说法儿,人家够义气!人家给你传信,人家没看过!”教导主任边说边站了起来,语重心长。
如果说在其他老师的面前,我还敢装傻充愣的话,当着教导主任的面,我当时确实不敢轻易造次,毕竟他手中执掌着所有学生命运的生杀大权。我只能唯唯诺诺、规规矩矩地听他讲,为了表示已经受到了深刻教育,连连点头称是,态度极其诚恳。
当我从教导主任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连我自己都没想到会那么快就缴枪投降,而且还很彻底。当时唯一感觉有些欣慰的,就是教导主任对我所许下的诺言,也是我最后再三向主任所申明的:怎么处理我都可以,千万别难为我的朋友。
从那条小路到教室,近在咫尺的一段距离,我却感觉永远都走不到头;面对早已轻车熟路的校园,我却忽然感觉找不到了前进的方向;那曾经走过无数次的土地,更是坚硬得像块铁板,每走一步都像是重重锤击着脚掌,震得脚后跟钻心地疼。
我心里非常清楚,随着自己向教导主任的坦白交代,我和你最重要的一条联络线也终于被掐断了。无论将来我怎么样,也无论我们将来的关系如何,都再也回不到从前的那种状态;这也将意味着,即使我们的感情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我们都将彻底地转入地下,甚至只能深深埋藏在各自的心里,再也不会像过去那样随心所欲。这既是我答应教导主任以后要坚决做到的,也是为了不牵扯到其他的人,必须要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