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沙果树
陈二 于2020-11-26 15:56:00发表
老家的菜园子里有一棵沙果树。菜园是老屋后面的菜园，沙果树紧靠着老屋的后墙，虽然日照不是很充分，但每年都会结很多果子。一个个、一串串、一枝枝，刚结果子还绿着的时候，翡翠一样；渐渐熟了，红彤彤挂满枝头。有时甚至缀得果树弯下腰肢，俯着、摩挲着离它不远的玉米、茄子。
前些年，结的果子多，家里又没人吃，爸妈便拣些好的，清洗干净，放在冰柜里速冻，留着我们回去吃。吃上一些后，往往在临走的时候，还要装到车上拿回来吃。速冻的果子确实好吃，但放在车上走一路，到家化得差不多了，放进冰箱重新冻上，便不好吃了。所以，常常拿到家吃来吃去便扔了。
今年的果子依然结得很多很厚。7、8月份，惦记父亲的身体，每隔两周便回老家一次。每回去一次，沙果的长势就变化一次，一次比一次好，父亲的身体却一次比一次差。在果子还没完全成熟的时节，父亲和我一起，捡拾从树上掉落下来的果子。怕父亲行动不是很方便，不让他拣，却也闲不住，不是拿着扫帚扫扫院子，就是拎着脏水桶往院外走，即便胳膊上侄女给埋了点滴用的针，也毫不在意地抱一捆干树枝放在灶坑旁。闲不下来的父亲，无论做什么，总是能够把路走得飞快，看不出病的样子。
再一次回去，恰好是沙果成熟的时节。一大早，我在准备返程，父亲却提了个木杆，将挂在枝头品相好些的沙果全都打下来，装在袋子里，让我带上。拎着袋子进屋的时候，明显感觉父亲在费力地喘着粗气。心不由一紧，接着便疼起来，那种疼，是无法言喻的。一向不愿从老家带东西的我，破天荒地把装着沙果的袋子，提在手上。感觉好沉好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