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之不去的痛
陈二 于2020-11-24 15:32:47发表
再无爸可叫了，这本身就是一种痛！
小时候，经常跑到爸爸单位，向爸爸要钱。要钱的时候，爸爸总是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那个蓝色塑料钱夹子，从里面抽出几个毛票或一、两块钱的大票。不论是毛票还是大票，那便是对父亲的依靠和依赖。
这一生，多么想把这种依靠和依赖一直持续下去。可在外闯荡几十年，对爸爸疏忽了几十年。有时，几十年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就在那一瞬间，爸爸就老了。
老了并不可怕，老了，我可以养老。怕的是老了，病还缠身了，更可怕的是缠在身上的病无药可治。
那几天，我着了魔一样。带着爸爸的片子各大医院跑，跑到医院挂各个名医的号。然后，住院用药、基因检测、靶向治疗；然后，搜快手，看抖音，只要与治疗有关的，四处打听、四处关注、四处联系。这一切，都未能阻止病魔的脚步，无时不刻在啃噬着爸爸的身体，爸爸越来越虚弱。
在医院陪护爸爸的那段日子，几乎每天都在崩溃的边缘。几天前还一碗一碗的吃饭，最后只能喝几口粥，最后连水都咽不下只能靠胃管维持；几天前，还能自己下地洗脸刷牙上厕所，最后翻身坐起来还得喘一阵子。看着爸爸被病痛折磨得不成样子，我妥协了。我开始安排一些不得不考虑去做的事。我敢说，世界上没有比这事更残酷、更揪心的。世界上，爸爸迎接我的到来就是为了将来有一天我能够送爸爸离去吗？
我最后的妥协，是没有勇气面对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的爸爸。在爸爸最后的时刻，我没能守在身边。不知道这是痛还是悔。做过设想，假如那一刻，我即便守在身边的话，也是手忙脚乱，也是撕心裂肺，也是束手无策。
面对爸爸的离去，我真的无能为力！
爸，您一路走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