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年日 忆亲恩
回忆母亲生前记忆点滴 ——苑素京
今天是母亲的忌日。是一个让我们刻骨铭心、终生难忘的子。母亲因患糖尿病并发症医治无效,于2012年5月26日(阴历闰四月初六)上午9:40分在西柳村逝世,终年81岁
母亲的一生是不平凡的一生,1932年二月二十五日,母亲出生在鸡泽县店上乡公社浮东大队,姐妹6个上面有四个哥哥,大哥早年去逝,二哥刘印修中共觉员,三哥刘三高,四哥刘贵修,母亲刘春娥排行第五,姨刘想娥(8年前的今天也是农历闰四月初六)。
太姥爷刘玉合、姥爷刘*合、姥姥刘齐氏,城隍公社东柳后齐街人。大舅刘修的早年英逝,二舅刘印修:中共党员,抗戰时期为我党送情报,救治伤员做出了重要贡献,解放后一直在家务农。三舅刘印高(小名三高的),中共党员,在抗战和解放战争中也做出了重大贡献,在浮东和附近村庄都知道。后因染上了不良习惯“抽大烟”,把家里的家当都卖掉了,后因把我母亲、我姨的嫁妆偷去卖掉换大烟抽了,之后我母亲、我姨与三舅就永远“不亲”了,一直到老。四舅刘贵修,中共党员,1940年参军,在386旅任连长、营长,南下四川,当时县里李金生还有李福来回忆说:刘贵修勇猛善战,拼刺刀一人打死六个鬼子,身上留有多处伤疤,随刘邓大军解放彰德府(今安阳、洋山、大别山),参加过淮海战役,1950年已升为副团长,在参加抗美援朝中途回家看望母亲,我姥姥另把他私藏起来,后部队来人多次查找杳无音信,当地政府知道在家里,联系部队把他押走,按逃兵回部队关了禁闭,半年后遣送回家,由于思想低落,感觉自己有功,没有人管,因盗窃又被判刑,晚年生活很不好,多次找上级领导讲自己有立过功受过奖,并且身上留有打仗留下的伤疤,政府说因受过刑事处分,一直到老未能解决。
母亲1932年2月生人,上过小学在鸡泽上过补习班,曾经和在店上猪场老梁是同学(老梁是鸡泽县城西街人),民国32年(1943年),参加了姐妹团,当时由李孟方母亲叫“小书的”,苑建邦母亲等人,经历了铁壁大合围、大扫荡,我小时候母亲经常给我唱歌,“民国32年灾荒真可怜,饿的我饥黄面瘦好像鬼一般,怎么办呀!饿的我饥黄面瘦好像鬼一般,怎么办呀!”这首歌至今还在我脑海中回响。
1945年鸡泽全县解放,我母亲积极参加各项活动,“斗地主、分田地、搞土改”,1948年底光荣的加入了中国共产党(组织档案是1950年),1953年底跟我父亲结婚到西柳村,1954年跟随我父亲到县委会,1955年春我大姐出生,当时居住在县城“杨家”,当时在妇救会帮忙,干点力所能及的活,当时有杨志曙、康振国家属、白振华家属、赵一芝家属,都在县委会工作。
1956年底元旦我父亲被调邯郸地委宣传部讲师团(有1957年元旦离别留念照片可证明),当时有白振华、杨红印等人。1958年底我们全家到北京,河北师范学院,总路线“大跃进、大炼钢铁、人民公社、早日实现共产主义”呕心沥血立下了不朽的功劳。1961年我出生在北京,当时正是三年自然灾害最严重的时期,因我是6月29日出生,当时办理户口就领了九斤细粮,解决了当月的生活燃眉之急,当时去北京的有:我姨,为买缝纫机;我二姑夫从东北回老家,路过北京,因买什么东西都要票,二姑夫没买东西,只好把从东北回来时带的盘缠(高粱面团)放在家里,说:这才不好意思呢,不知道又添了个二小。在我起名字的时候一个叫京生(因在北京出生),一个叫京云(因大哥带云字,即云游四海的意思),王京云(王继民弟弟)去北京开会,拐到家里,说生了个二小叫啥名字?我母亲也没考虑,脱口而出说:叫京云,当时京云叔叔不好意思的说:怎么叫我的名字。后来父亲说改了,就叫素京吧,只要带京字,意思就是在北京出生的人。
后来,在北京的生活非常艰苦,母亲省吃俭用,师范学院西边就是规划的三环路,去地里挖野菜、捡白菜帮维持生活,晚上在缝纫组做衣服,很晚才回家,为了我们姐弟三个,我父亲忙于教书备课。到1962年生活越来越紧张,在天津上学的杨德生叔叔,来北京一住就是几天,也不好意思让人家走,目前省吃俭用,尽力加班加点,多挣几毛钱来维持生活,因父亲的工资是固定的,每月的消费只能靠母亲精打细算来维持,年底响应国家号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减轻城市负担,我母亲带头报名回农村,带领全家回到了西柳村。
1963年百年不遇的大洪水淹没了整个村庄,庄稼颗粒未收,父亲不在家,我母亲想方设法借粮食,照顾全家及爷爷奶奶,等我父亲回来,用购粮证上的粮食去还人家。
1964年老三出生,我父亲去邱县搞四清,1966年文化大革命就开始了,整党整风,打到地富反坏右,我母亲作为一名党员,永远和党站在一起,起到了模范带头作用。
1968年小丽出生,当时刮起了政治台风,反革命、迎蒋团、牛鬼蛇神,大鸣、大放、大字报使反革命、野心家想搞政治叛乱未能得逞,巩固了共产党的执政地位。
六口之家只有父亲一人的工资支撑,母亲在大队任妇联主任,每月能有公分,我家是有名的人多劳少户,主要粮食来源只靠自己的八分自留地,母亲一人耕种,不辞辛劳,没明没夜的下地干活,每年粮食只够吃十个月,父亲的购粮证只能弥补一点,因我家劳动力少,没有公分,只能吃“水平线”。
1966年邢台大地震,我们家搬到对面老锅院子里,挖地窨子防震棚,我们一家冬天都在地窨子住。
1967年春天流行性脑膜炎大流行,杀伤力最强,全国七亿多人,千分之四的感染,全国三百多万人死亡,占人口比例5.5%,而且小孩感染率最高。农历三月二十五,店上会,全村戒严不让赶会,母亲领着我和素民去姥姥家赶会,因东门桥戒严,我母亲说:怎么也能绕过去。就从村南刘巷子南头进村,当时小存舅舅家在南头住,妗子叫:大金牙,接住亲戚就送到姥姥家。中午西边刘军花家,有人上来脑膜炎,抬担架去公社卫生院,我去看热闹感染上了脑膜炎,回姥姥家发烧不想吃饭,往板凳上一趴就迷迷糊糊睡着了。下午四点以后,母亲领着我到公社卫生院找医生,因人太多,轮不上看病,领着我就回去了。晚上十点素民也上来发高烧了,半夜母亲领着一个,抱着一个就去店上卫生院了,医生是刘浩奇说:你再晚来一会,哪个孩子也保不住了,把我从脖子上大静脉打针,打了四管子青链霉素,素民输液,母亲在一旁守着我哥俩一直到天亮。十点后体温有所下降,母亲这才知道饿,去老棉糖小摊,买了一口吃的。姥姥家这么近也没通知,多么坚强的母亲啊!
1968年春天,母亲忙里忙外计划盖房,拆南棚子翻盖南屋,西头有个猪圈,我母亲去喂猪,小三爬到磨扇上看喂猪,猪一拱把磨扇拱倒了,磨扇压住素民的腿,压骨折了,母亲自己搬不动磨扇,赶快去叫人,有老社娘、小伟子娘,把磨扇挪开,母亲抱住素民就去店上找老花子,接骨头、下憋子、打石膏。
母亲做事果断朴实,盖南屋房,父亲不在家,母亲一人去鸡泽找人买烟攒下几条烟,准备盖房用。盖房打坯找的恩的、胜的、志的去大队找志礼村南窑上买砖,这都是母亲一人操办,南屋改好后,因破四旧、立四新,两山头用砖刻下了“斗私批修”四个大字至今还在。
1969年党的九大召开,打到叛徒内奸工贼,坚定了党的革命路线,进行了阶级分析,三绑定案我们是革命家庭,定我们家为上中农是不公平的,我母亲去找他,当时工作组组长是王贞祥(城隍人)革命委员会主任孙仲身进行了辩论后把我们家确定为中农,母亲为的是五个孩子将来上学就业打下了坚实的政治基础。父母都是共产党员,时时教育我们以党员为标杆,处处起到模范带头作用,所以我们姐妹五个努力学习,勤俭持家,教育后代以老前辈为榜样,遵纪守法、处事为人,不计较个人得失,受到街邻街乡的好评。
母亲的爱源于亲情,像太阳一样温暖着我们,像雨露一样滋润着我们五个幼小的禾苗茁壮成长。现在我们五个都成家立业了,子孙满堂,四个孙子、两个孙女、一个外甥、一个外甥女、三个重孙、四个重孙女、两个重外孙、三个重外甥女,如二老都健在,全家三十七口人,好大的一个大家庭。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又到了麦黄时节,八年前的今天和今天一样,也是闰四月初六,是母亲的忌日,思念母亲用几句表达一下五月麦收时节是多么忙多么累,才知道母亲是多么辛苦。
儿时麦收时节回忆
又到麦收忙 想起哭一场 幼时拾麦穗 嫩手扎麦芒
田间和路旁 一把一把绑 少时搞夏收 麦捆两肩扛
麦茬扎破脚 照样不彷徨 挥动大镰刀 四点就起床
天明到地头 少晒大太阳 九点割罢麦 收工把车装
晨饮无菜肴 回家喝口汤 手捧大黑馍 没菜也挺香
饭后忙磨镰 带上井麻凉 父母带头干 儿女上战场
烈日烤脊背 汗水湿衣裳 手上磨水泡 脚踝满是伤
口渴嗓冒烟 身疲麦茬躺 饥肠咕噜叫 麦个地头扛
过午才收工 还得把车装 小车像座山 一走三咣当
车辙多坎坷 推拉尽力量 驾车驾不好 车翻路沟旁
人困肚肠饥 怒气似骄阳 真想点把火 烧尽一地黄
心想赌气话 难舍一年粮 强按心中火 还得把车装
总算到了家 还得晒麦场 解绳卸麦个 收工坐麦场
父催摊场慢 母做午饭忙 喝口垄沟水 胜似喝蜜糖
母亲来送饭 饭菜未及尝 突然天色变 急忙收拾场
倾盆一阵雨 雨过出太阳 没来及休息 又得去摊场
石滚碾两遍 抓紧得起场 但愿有风起 风顺好扬场
木锹向天挥 扫帚掠场忙 筛子和簸箕 簸簸又扬扬
麦籽装布袋 还得往家扛 筋疲力又尽 何时入梦乡
扶今忆往事 莫把初心忘 年轮数百年 记忆在心房
2020年5月28日( 农历闰四月初六 )
素京作于鸡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