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今天是您的七七之祭。您感觉到了吗,我想您!
在您离去的这些日子,我总是想写些文字,纪念那虽然平凡但一生要强的您。但是,每一次,只要有这样的念头产生,泪水便模糊了我的双眼,思绪也异常凌乱,使我无从下笔。您是个坚强的人,尽管您从前受过很多的磨难。但我一直读不懂您的这份源自何处,直到现在。在您去世这四十多天里,只要看到像您的身影,我的心里就很痛,我就想起您,我多么希望有灵魂的存在,让您再回到我的身边,与我闲聊。。。亲爱的老爸,这四十九天里我无时无刻都在挂念着您,每天都在和您说话,每天都沉浸在与您一起的点点滴滴中;亲爱的老爸,您在天堂还好吗?我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讲给您听,可我却无法用文字准确地表达。唯有带着这种痛,含着眼中的泪,回忆起您的点点滴滴,惟以悼念。
老爸,您还记得吗,小时候,我是家里最受累的一个,正应了一句老话:穷人家的老二最受苦。那时候的我年幼无知,好耍、贪玩,不爱学习,为此也没少挨母亲的打骂,让我幼小的心里过早的承受着许多无奈。记得有一次我放学在球场玩到天黑后不敢回家,一个人在路灯下把作业做完后,才磨磨蹭蹭的的溜到家门口,老妈却不给我开门,我又累又饿,默默的坐在家门口,居然就睡着了。而做安全科长的您在处理完厂里的事故,拖着疲惫的身躯半夜回到家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你愤怒的和母亲大吵一架,你知道吗,那时候我明白了眼泪的价值。以前,家里也很穷,很难得吃到一顿好的东西。每次,您都会悄悄拿一些给我,让我赶快吃掉,而每每此时,我才能感受到家里的一丝丝温暖。。。
立春时节,天寒地冷。尽管房中的加热器温暖着我的身体,让我感受不到天气的肆虐,但想起已故去的您,我的心比天寒,比地冷。
自从您走了,我才真正理解和感受了“生命”二字的意义。以前,当听到或送过熟悉的人去世,我只是隐约地体会到一种悲哀,一种惋惜,慨叹一声“人生无常”。然而您,在这个世界上才度过了80个年头,如果不是重病缠身,您应该是安享天年,长命百岁的。您的离去,让我真切感受生命竟是如此脆弱,面对无可挽回的失去竟是如此的无望!那种刻骨铭心的伤痛,是再高明的医生,再珍贵的药物,也无法医治的!老爸,我想您,很想很想。很想再为您做几顿可口的饭菜,很想再为您揉揉肩、捶捶背,给您修修脚指甲。很想再和您一边轻松愉快地聊聊天,一边看着您和蔼可亲的脸和温馨的笑容。
2015年12月,您再次住院。身在西昌的我接到大哥的电话马上请假往回赶,直接赶到医院病房。刚走到病房门口,您一眼就看到了我,满眼流露出的是欣喜与安慰,眼神里透漏出的是对儿子的依赖。老妈说:“你总算回来了,他一直在念着你的名字。。。”,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父亲,不由得鼻子发酸,泪眼婆娑。说实话,我预感到这次的住院,应该是您最后的一次。我强忍着,笑着跟您以及老妈和大哥、小弟打起了招呼,尽量说一些轻松的话。
第二天,院方通知要给您做透析。拿着透析单,夺眶而出,怪自己对您关心不够。如果能够早一点检查,可能就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因为医生说您的膀胱癌已到晚期,且身体的多个器官已经感染很深,特别是双肾已经衰竭,时日不长了!面对抽泣的家人,我说不能把实情告诉您,怕影响您的。因为您一辈子谨小慎微,心里放不下太多事情,经常钻牛角尖。回到病房,我们故作轻松地告诉您,结果很好,只是前列腺炎和一些老年病,只要透析几次就可以好了。听到这些,您脸上的紧张表情才慢慢舒缓,但我们的心在滴血。。。
一个星期后,应医生的要求给您转到了肿瘤病房。没几天,您就开始病情加重,有时还对护士、医生进行责骂,说他们的医术不高,这么久了还没治好您的病,要他们多加强学习,弄得我们不知所措,过后又不停地给他们道歉,好在他们对病人的这种状态很了解,也没计较什么。
在最后的一段时间里,您经常叮嘱我说:“儿子,你已经成家了,也比以前成熟了,最不放心的是你小弟,我的病情太厉害估计没用了,我走后你要做好当哥的样子。还有你母亲,她就是刀子嘴,你不要记恨她,她年纪也老了,今后还要你们好好照顾,让她多开心。你们也不要再花冤枉钱给我治疗,只要别让我太痛苦就行了。你们的心我知道,我已经很了”。您知道吗,每每听到这些话,我的眼泪总是哗哗地流。老爸啊,儿子们做不到啊,就算您有一口气,我们也要争取最大的努力!
转到肿瘤病房后的最后几天,我每天在床边陪着您,握着您的手,抚摸着您的额头,按摩一下您的手、脚、胳膊和腿。这时的您说话已经很困难,吃不下东西,仅能喝下一点点水。到最后彻底说不出话了,只能轻轻地点头或摇头,水也一滴喝不进了。您偶尔会用力地回握我的手,我知道,您是在表达什么,自己唯有热泪长流。还有,在最后一段时间里,您为了让我们能够尽量得到休息,自己有什么要求尽量不提,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默默承受。每次想起,泪水和温情都会喷薄而出。看着您痛苦的样子,老妈也哭了。说您生活一辈子实在太不容易!后悔平常自己总是唠唠叨叨,埋怨您这个作的不对,那个作的不对。后悔没有让您穿好,吃好。老爸,是我们当儿子的不好,没有好好照顾您,没有及时的给您看病,致使病情加重,到今天这种地步,我好难过。您,不说话,也不认识我,就连吃饭您都不知道,您拉尿也不知道,痛苦也就不知道了。您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成了这个样子呢?
2015年12月17日下午4点钟,您再次陷入了深度昏迷,不再出声。下午5点,刚给您清理完因大便失禁而流出的粪便,您的呼吸突然变得微弱,双手拼命的抓着我的手,眼里流露出一丝哀怨、无助的眼神,满含热泪死死的盯着我,一分钟不到突然停止,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我知道,您是带着太多的不舍与牵挂,带着您所有的爱走完了您坎坷的一生,走向了另一个世界。当时老妈和我在病床前,疯狂的呼喊您,拍打您,想把您唤醒,但却成了徒劳。儿子不孝呀,您为儿子的太多了,儿对不起您呀,您为什么不说话呀。。。您知道吗,在您呼吸停止的一刹那,我脑子一片空白,泪水夺眶而出。老爸啊,儿子今后没有父亲了呀!在给您穿好寿衣,我俯下身,久久地抚摸着您的额头,手拉着棺木,怎么也不肯起来。旁边的护士、医生看着,也泣不成声。。。一直都以为这种生离死别的痛离我们太遥远,直到您的突然离世我才发现这种痛其实一直就潜伏在我们身边,不知什么时候悲剧突然地就像山洪暴发不可阻挡的在我们面前上演。
老爸,您给予我的爱是全面的,是无微不至的。每次离开家看着您微微驼背的身影听着您的叮嘱,我总是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微笑着对您说放心咯、知道啊,转过身泪湿眼底。多想再像个小孩子似的牵您的手,依偎在您温暖的怀抱,跟您撒娇、取笑、逗您开心,可是您已经不在我身边,去了遥远的天国。老爸啊,我还能再为您做些什么呢?就连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关心您都不能收到了呀。子欲养而亲不待是人世间最残酷的一件事,我恨老天对我的不公平,为什么别人60多岁还能有爸爸的陪伴,而您却只能陪伴我46年,我恨老天,他剥夺了我尽孝父亲床前的机会。
在这里特别要我的大哥和小弟,还有年迈的。因为我身在外地,在您最后将近两个月卧床期间,都是他们没日没夜地护理着病重的您。年迈多病的母亲也很争气,在这段时间身体一直挺好,还时不时干点力所能及的活,尽量帮帮我们。说心里话,母亲心里也苦啊,他跟您一辈子相濡以沫,怎能不痛心哪?
深夜的窗外,回忆是陈旧的忧伤,想念的泪,想念的痛,在午夜梦回,总是忘不了父亲那无助的眼神和眼角的泪水。。。父爱如山,父恩如海,父恩儿当何报?
老爸,您安心地走吧!请您放心,作为儿子,我会照顾好母亲的。虽然我的脾气和她一样的暴躁,但是我一直努力的在改。不能让孤独的老妈再伤心,我会尽力多抽时间,陪伴母亲的。我们会像孝顺您一样地孝顺母亲!我们一定让她安享晚年,长命百岁!我们兄弟一定会更加和和睦睦,互相照顾,请您也放心!
老爸,您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