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邓厚德
性别:女
民族:苗族
籍贯:贵州省织金县
别名:
职业:工人
生辰: 1933-06-16
出生地点: 织金
忌日:2013-06-22
安葬地点:织金仙居陵
我的母亲出生在农村,三岁外婆就去世了。外公是当地小有名气的私塾先生,但封建思想尤为严重。有了同父异母的弟弟,母亲仅有的一点父爱也消失了。我们未见过外公,但每次提及母亲都很难过:给有钱人孩子当先生的外公,却不肯教妈妈识半个字。七八岁,母亲已经会干许多家务活,但外公仍不满意,自尊心特强的母亲,常常跑到外婆坟前,偷偷痛哭….. 苦难的童年生活不仅培养了母亲独立生存的意识,还磨练了母亲坚忍不拔的意志。 三年困难时期,父亲蒙冤在外地,家里就一个年迈眼瞎的爷爷和四个未成年的哥哥姐姐,母亲用她那双勤劳的手,硬是将一个家撑起;生活虽然艰苦,但家人却倍感温暖,从小到大,我们兄妹七人(三个哥哥、一个姐姐、两个妹妹)未曾吵过架,就连父母去世,费用也是自愿拿出,这在这物欲横流、亲情缺失的今天,实在不多见,所以街坊邻居都夸父母好福气。母亲对我们的管教相当严厉,无论是谁,只要犯错,挨打受罚那是免不了的,母亲的厉害也由此出名。然而就是这个从未受过教育、在封建礼教下成长的母亲,临终前的一个决定不仅感动我们而且感动了许多人,赢得了超越她这个层面的人的尊敬….. 2013年7月1日,织金殡葬改革正式启动,这是许多尤其是老年人一时难以接受的事情。之前,对于家中有高龄老人的单位职工,政府专门发文要求做好其思想工作,并签下承诺协议。那天,母亲和几位老人到仙居殡仪服务中心参观,回来感慨:有人想不通,我觉得无所谓,那里环境不错,火化也不稀奇,国家领导人不都是火化吗?我们没插话,猜测母亲故意在试探我们。其实母亲的墓地、棺木我们早按习俗买好。但政府推行殡葬改革的决心很大,所以那段时间有些老人去世后家人或偷偷下葬、或运往乡下,相关单位和殡葬局组成工作组前往阻止和说服,偷葬了的也被强行挖出火化。百姓冠名为 “抢尸队”,这也成为街头巷尾谈论的主题。7月13号,在母亲居住的地方,又一群人议论平寨发生的偷葬事件(事件影响较大,事发当天还动用了特警),恰巧我们也在,母亲说,我死后你们千万别这么做,也不用买什么墓碑,火化后将骨灰洒在河里,清明撒点花瓣在河中就行。母亲没有文化也不懂什么政治且已八十高龄,如此的深明大义真的让我始料不及(母亲一生辛劳,父亲又有交待,假如她不答应火化而我们又必须响应政府号召,我想我们恐会内疚一辈子,单位在统计思想工作难做的老人中,母亲可是其中之一,我一直纠结这件事,没想到她竟有如此的胸怀)7月29,母亲永远离开了我们,平凡的母亲不仅没让我们尽孝,还不让我们为难,用实际行动支持织金殡葬改革,在老年人中起了带头作用,所以,在悼念母亲期间,殡葬服务中心给我们提供最好的服务,火化当天大雨下个不停,六名工作人员撑起黑色大伞,分两排虔诚而又小心的护送母亲遗体到火化厅,让母亲体面、风光的走完了她人生最后一程。母亲的功德我们永远铭记
姓名:丁永昌
性别:男
民族:汉
籍贯:贵州省织金县
别名:无
职业:工人
生辰: 1930-05-05
出生地点: 贵州省织金县
忌日:2001-09-21
安葬地点:织金
父亲出生在一个工人家庭。八岁时奶奶撒手人寰,留下爷爷、姑姑和父亲相依为命。父亲性格开朗、聪明过人,有爷爷的精心照料和姑姑的陪伴呵护,父亲倒也不觉委屈。二十三岁,便当上团委副书记。然而,与母亲的婚姻,彻底改变了父亲的人生。 有着工人阶级血统父亲,偏偏爱上母亲这个地主阶级出生的子女,在那个唯成份论的年代,父亲面临两个选择:一是选择和母亲结婚,二是放弃自己的政治前程。父亲毅然选择了前者且从未未后悔。失去工作的父亲开始拜师学艺,很快,父亲不仅掌握了裁缝技术,还成了远近闻名的裁缝师傅,所以,我们家姊妹虽多日子也还勉强可维持。令父亲没料到的是,精湛的手艺又一次让父亲遭受厄运:60年代初,织金发生的白泥事件,是一个有组织、有计划的武装暴乱。暴乱当天核心人物都统一着装,而此服装是之前一个号称工厂头目的人让父亲帮做的,据父亲回忆,此人父亲并不认识,只说要做工作服,专门慕名来找父亲,让父亲代为加工,工钱自然照付。虽然父亲陈述了事实经过,更不知暴乱事件的缘由,但在那个特殊的年代,仅仅因为服装是父亲帮加工的,就被认定为白泥事件的核心人物,蒙冤长达二十年之久。 特殊的经历让父亲对党和政府一度失去信任。他不许我们入党,不要我们从政。说得做多的就话是:天干饿不死手艺人。所以,我的哥哥姐姐他们,都秉承了父亲留传的手艺。 从我记事,我就知道父亲是一个手艺非常好的忙人,那时是计划经济时代,买布需要供应的布票,人们也只有过年过节才穿上新衣,尽管如此,找父亲做衣服的人还是很多,逢年过节,更是忙得几夜都合不上眼,吃饭也没规律,所以,父亲年轻时就得了胃病,因未及时治疗一直蔓延,到60岁那年不得不完全切除。 父亲脾气较好,对我们也比较宽容,为此母亲常常不满,父亲一点也不计较。甚至在他生命最垂危的时候,还反复叮嘱我们,要理解和孝顺母亲。2001年父亲病情日趋严重,端午,我们给父亲过了他人生最后一个生日,那天,父亲显得异常高兴,和我们说了许多话,我们都希望通过祝寿让父亲病情减轻,可那天后,父亲却彻底病倒了,吃不下东西,连输液都找不到血管,我们都很着急,可父亲还是故作轻松的对我们说,我没事,你们该干什么去干什么。那段时间,我们姊妹几个常在一起和躺在病床上的父亲讲话,有时父亲也让我们扶他坐起,但往往坚持不了多久就得又扶他躺下,尽管如此,父亲还是坚持要我们晚上回家休息。阴历9月21日,一早单位开会,那天会议较长,虽然头天晚上我们是差不多一点才回的家,还像以往一样和父亲道别,可那天我心里特别不踏实,11点30分,会议刚散,我便一路小跑到家中,姐姐他们都在,说父亲说不了话了,母亲说,早上吃过药就一直这样,我们这才意识到,父亲可能日子不多了,于是决定晚上轮流陪伴父亲。中午两点左右,我们围在火边打盹,还有个妹妹睡在父亲脚边,三哥从外面回来,连喊父亲几声,我们跑进去,看到父亲已躺在三哥怀中安详的离去......父亲开明、硬气,他曾经说,有你们几个儿女,我很欣慰,死也值了,好多人家,老人在世对老人不好,死了却办得风光,太假,你们已经很对得起我,我死了为吉利你们开个路就行了.....父亲操劳一生,没等到我们尽孝就离我们而去,忏悔之心已无以表达,祈求天堂里的父亲不再遭受病痛的折磨,祝愿天堂里的父亲依然豁达、幸福、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