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小项
陆士虎
似梦，我们来不及拽住你的衣襟。非梦，我们又何来回天之力能拽住你的衣襟。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这是人类社会不可抗拒的规律。月朔月望，潮涨潮落，云起云散，雁去雁来，花落花开本也寻常，你无意生死轮回，几度与癌症抗争不愧是杰出的勇士。
小项，你就这么平静地走了。你走得太匆促，太让人牵肠挂肚。但我们至今仍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总觉得你没有走。你的音容笑貌依然不时浮现在眼前，让人掉泪。
小项，就在你走的那天后半夜，不知为何我家的自来水龙头漏个不止？当我从梦中惊醒以后，忙起床去看了，但还是“滴嗒滴嗒”漏水。也许是我的妻子太敏感，竟喃喃自语：“项玉英呀，伢晓得了！你是舍不得伢……你勿要哭！勿要哭！”我听了，不禁哑然，仿佛心在滴血。奇怪的是这后半夜的“漏水”现象，持续了好几天。这使我们更加想念你，觉得这是一种心灵的黙契和融合。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
小项，你也知道我们一直这样称呼你。其实，你也并不年轻了，只是与我们相比，你小了七、八岁。按理说，六十出头的人，退休以后该享享清福了。但不幸的是你中年患了乳房癌，不得不动了大手术。出院后，见你依然那么率真，那么开朗，也不失女性的美丽，我们很高兴，暗暗地为你松了一口气。也许这是你不幸之中的大幸，你在丈夫阿振无微不至的精心呵护下，竟奇迹般地挺过了二十三个春秋。其中也包含了很多老同事、老同学，以及你们的兄弟姐妹、亲戚朋友的关心。当然，也与你顽强的意志和毅力是分不开的。那时候，你边服中药边锻炼身体，还学木兰拳、扇，太极拳、剑，骑自行车。为了治病，你毫不畏惧，那怕中药里放了金钱白花蛇、蜈蚣、全蝎、蜂窝、蟾皮等诸多“毒药”。那时候，阿振四处求医问药，常常陪你散步、打牌、摄影甚至上网……每每想起这些往事，我们总感到你俩是一对“命”里注定相伴相依的好夫妻。
小项，你是一位淳朴、善良的知心挚友。记得十五年前，当我的妻不幸患重病在湖州治疗时，你与阿振赶到病房来探望我们。你在我妻子的病床边摆上了一只花篮，望着她昏昏沉沉的样子，不禁热泪盈眶。我送你们出院大门，阿振为了打破沉闷的空气，幽默地说：“你也中了个头奖。”潜台词分明是两个家庭“同病相怜”。从此，你似乎与我爱人更贴近了，俩人电话不断，逢年过节总要走动走动。也许你是有预感的，2010年初秋，你与阿振又上门来探望我妻子。当时天气还较热，你竟戴了绒线帽，身着毛线衣。我经过一番“旁敲侧击”后，才知你近来身体不适，怕冷怕热。没想到这是你与我妻子的永诀！
小项，你是一位勤劳、慈爱的贤妻良母。阿振在事业上的成功，有你“一半”的功劳。家中添了小孙子阳阳后，你就与阿振住在桐乡，日夜照料阳阳。前年，还回南浔搬了一次家。本来，这些都是开心的亊，但对于一位曾患过癌症的人来说，却潜伏着可怕的隐患。这就需要勇气，需要有牺牲的精神。也许你没有完全意识到，抑或是你执著地要这样做。听说这几天阳阳一直在寻找你，“阿娘，阿娘……”，这一声声童心的呼唤，你听见了吗？
小项呀，小项！你永远是我们心目中的“小项”。这不仅是你比我们小，更重要的是你的心态比我们年轻。在你走后，我们也只能劝阿振忍痛忘却这刻骨铭心的送行，忘却这不堪回首的一幕，忘却这过去的伤心事。振作起来吧，阿振！只有牢记你的无尽之爱，才能走出悲痛的阴影，使晚年生活充满无穷之希冀！
小项呀，小项！你永远活在故乡南浔，活在浔东新村，活在我们心中，时刻与我们作伴！昭昭日月，天地作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