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依然埋头写着作业。
我手上用力地掐了掐,非常好奇:“真不怕?”
“你摸没事儿!真的!”阿纪扫了我一眼,又把头埋下了。
我顿时感觉好生没趣,不禁抽回胳膊看了看手掌,想不明白别人是如何让他反感的。忽然想起相中的那本诗选还没有着落,赶紧凑到他的耳边悄声说道:“阿纪!借我点儿钱。”
“借多少?”阿纪这才抬起头,丝毫没有怀疑我要干什么。
我伸出一只手掌晃了晃:“多了还不起,五块!”
五块钱在当时并不是一个小数目,在我们学校的时候,几乎是一个月的饭费;虽然这时候饭费要贵一些,一个月也才不过七、八块钱。我借钱一般都是下个月才归还,而且,从来不敢超过十块这个整数,虽然阿纪没有任何迟疑,但那是我心里的底线。
阿纪私下里曾跟我说起过,他家里并不缺钱,因为他的父亲会养蜂,能捞不少的外快;他还叮嘱我,一定不要对别人说起这件事。所以他对别人表面上会装得很吝啬,对我却一直都很大方。
寒假既像是一道分水岭,又像是隔膜在我和同学们之间的最后一层窗户纸;开学之后,不但和同学们的关系感觉就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样,连周末回家时,也再没有孤单过。
都说人不可貌相,当我第一次来到大友家的时候,才算真正开了眼。虽然平时文质彬彬的大友不是独生子,却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受到过多的溺爱自然是不言而喻;那刚刚流行起来的双卡录音机他早就拥有了,美其名曰是为了学英语,但那一排排的磁带却几乎都是流行歌曲,不少还都是原版的,让我当时看了心里羡慕不已。别说很多的歌曲我从来没有听见过,连那些港台歌星的名字很多都是第一次见到。
大友家就在我回家的半路上,也是我去过的所有高中同学家中次数最多的,哪怕有时只有不到半个小时。
也正以为如此,从他那里知道当时质量最好的空白磁带品牌是TDK,相比一般磁带都是60或90分钟来说,我还是喜欢当时索尼的120分钟磁带,能密录下近四个小时的东西。从他那里我几乎翻录了所有喜欢的歌曲,这都是为了春节时才买了双卡录音机的二哥,并且一直为他无偿服务到了高中毕业。
进入新的一年,随着没有记录的那些生活片段逐渐减少,我更多的是在记录本上抒发情感;虽然不是日记,但对于我来说,那每一个特别的日子,都深深地印在脑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