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驻足在学校大门外,看到右侧院墙上挂着的白底黑字木质校牌时,心中油然感到了几分亲切;那浓重的“北京市平谷中学”几个大字与我们学校的标志一模一样。有所不同的是,我们学校被人习惯的称呼为一中,而这里则一直只称呼其名,是当时县里的最高学府。
进了大门,是一条笔直的柏油马路,马路两侧俱是高大挺拔的白杨树,这条主干道一直通向最南侧的操场边缘才戛然而止。道路两侧都是一排排各个年级的教室,从北往南依次由低到高,各排教室间也都栽种几排齐刷刷的白杨树,虽然没有主干道上的粗壮,也都有碗口那么粗,使得整个校园既规整划一又绿树荫荫。老师办公室、教师宿舍和学生宿舍都几乎集中在校园的西侧;校园南侧是操场,与我们学校的规模差不多,外围是几条四百米标准跑道,里面有一个标准的足球场,唯一不同的是操场西北侧与宿舍区接壤的地方有着一大片草坪。
当我看到马路边一根电线杆下站着一位老师的时候,知道那是等待我的,因为来之前姐夫曾经特意交代过。
这位老师并没有和我过多寒暄,只是再次叮嘱我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来这里的真正原因,然后就带着我来到了校园西侧的一间办公室。我虽然尽量寻找话题和他套着近乎,但也只和他有过这一面之缘,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接触,只记得那是一位比较清瘦的高个青年教师。
也许因为办公室里面并没有他要找的人,在和里面的老师简单聊了几句之后,他让我先在那里等一会,然后就先出去了。
我有些拘束地站在那里,打量着眼前的一切。这是一间近乎正方形的办公室,四周摆放着各个年级老师的办公桌,屋子中间位置的空地上,支着一个比常见火炉要大上一圈的火炉子,离它一米多远就能感受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烤得刚刚进门的我猛然间感觉面颊有些发烫,正是火势最为旺盛的时候。
“你知不道我正上课捏么!啥事儿等不了下课捏?我咋瞅列个右眼皮直跳捏,感情儿是你要来咧!真是老雀呱(乌鸦)进宅无事不来!”还没见到人影,一个嗓门洪亮略带有些嘶哑的高亢声音隔着门窗先传了进来。话音未落,一位身材壮实的中年教师,迈着大步,大刀阔斧地跨进了办公室大门。
只见他中等偏上的个头,下身比上身要粗壮许多,长脸盘,大嘴岔,两道不浓不淡的扫帚眉,头顶上的头发略感稀疏凌乱,且有些发黄;估计是与生俱来的原因,想把那头发梳理整齐,却偏偏喜欢支楞着,好像早上起床之后,只是随便拢了几把的样子。
“怎么了?”办公室里的一位老师回过头来。
“这不又转来个学生么。”他的声音低了许多。转头看了我一眼,依然是那个粗犷的大嗓门:“豆是他吗?”
那先前领着我来的老师点头称是。
他的口气忽然缓和下来,心直口快的央求道:“能不能跟学校说说,别搁我们班哪!你不瞅瞅我那还有下脚的地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