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溪中学也给父亲带来了惊喜!
父亲一次给我送口粮,顺便去拜会了我的班主任老师。班主任老师向他介绍了我的学习成绩,说胡家植成绩可以,上学期考了全年级第五名,这一次略略下降了一点,考了全年级第七名。我在场亲自听到,父亲的笑声是那么爽朗和干脆。仿佛用心血浇灌出了美丽的花朵。大概他觉得班主任会与他一起大笑,哪知道班主任可能觉得没有最好只有更好,并没有与他同频而笑,估计多少让他有些尴尬。
考虑到家庭经济困难,我给父亲说,可以买个小坛子,赶场天我向老师请假去买点蔬菜来泡,这样既节约又方便。寝室里好多同学都这样。父亲买的坛子帮了我不少的忙。现在,大家一般是在大鱼大肉之后,向老板要一盘泡菜解油,我们那个时候,不少同学像我一样,顿顿泡菜下饭(用饭盒蒸的),也一样的过日子。
那个时候不是人人都可以参加高考考试的。要先参加预选。给学校50个名额,从几百学生中选拔。进入前50名就有资格参加高考。我向来缺乏自信,预选考试结束,老师要阅卷,我们放假回家。父亲与我在地里去采摘绿豆夹,问我能否预考上线?我说可能不得行。我建议父亲与我一起去学校把坛子弄回家,值几块钱,扔了可惜。
预选考试看榜之日,父亲与我一起来到古溪中学门口,远远看见许许多多同学密密麻麻在公告栏前找自己名字。我不敢过去,与一个同学过来,我怯懦地问了一句我上线没有?他惊讶地说,你怎么会没上线嘛,全校文科第五名!!我转过去偷偷看了一眼父亲,发现父亲脸上,泛起了久违的红晕……坛子又陪同我过了一个月,直到参加在潼南举行的高考。这期间,估计父亲与我一样,兴奋:预选上线了!紧张:高考考不考得起?
1986年7月23日,茶店公社赶场。同学邀我一起去街上打个电话问学校,高考成绩下来没有?同学在电话里先问,他考起没有?老师翻了很久的学生成绩花名册,然后说,没有考起,分数很低。同学垂头丧气,马上要挂电话,我在旁边急得跳,我说嘿问一下我的成绩呀。同学在电话里说张老师,再看看胡家植考起没有?我敢肯定他说我的名字时因为受打击,口齿不清,语言含混。好在电话那边马上有回应,胡家植啊,胡家植考起了,分数高哦,500分,全校文科第三名。
同学与我一路无语地往家里走,我尽量想出语言来安慰他。其实,我的内心翻江倒海,我达到超出了重点大学的成绩!我想跑到坡顶去吼去叫,去把多年的压抑与兴奋发泄出来尽快与家人分享。然而,同学在身边,我不能这样。
多年以后,父亲在聊天时说,那天当我的同学在我家屋后,通知我的弟弟为我泡茶时,他就知道,我考上大学了!!到家后,家里坐了满满一屋父老乡亲,来等我有没有考上大学的消息,当他们知道,山沟沟终于几十年出了一个重点大学的大学生时,都为我高兴,祖祖让我父亲把最好的茶叶拿出来与大家分享。邻居说,考个学不容易,考大学不容易,考个重点大学更不容易,一步登堂(一次就考上)更难上加难。(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