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日月更迭,不觉生命中又一年的时日在裹挟的奔波中随风而逝消失的无影无踪不会再来了,当自己被着一身的疲惫站在盥洗间洗漱的时候,看着镜子中映射的那个陌生的物体,蓦然有些不认识的感觉,反观自问:“你,是谁?”
记得一次去攀爬一段野山,自己大汗淋漓停下来歇脚的时候,后面一位小伙更是头也不抬背着行囊喘着牛气向前努力着。
“停一停吧,欣赏一下,看周围的风景多美!”我招呼他。
“不了,爬山就要这种感觉。”他头也不抬叱呵着,继续走。
白茫茫大地一片真干净。前几天,由外地赶回京城的时候,那里下起了漫天大雪,似乎有愈下愈大之势,去往车站本来挺宽裕的时间变得紧促起来,车缓慢前行仍不时看到路面上有撞车的有飘逸的也有不要命提速的,也不知大家都在赶什么,为什么变得都是那么焦躁不安。车,缓行着缓行着,自己心里不知为什么反复咀嚼着这么一句话:“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句话一经宋儒大家张载愤笔而书,历史上有无数的仁人志士备受激荡,反复传唱,但又有谁真正理解其微言大义呢?
“为天地立心”,是谁来为天地立心?到底立得是个什么心?这个心又怎么立?“为生民立命”,又立得什么命?“为往圣继绝学”,中国历史上圣贤云集,为哪些往圣,又继什么绝学?“《三坟》《五典》《八索》《九丘》” 是要继的绝学吗?“为万世开太平”又是怎样才能为万世开太平?这个宇宙间该形成怎样一种运行规则才能万世太平呢?
张载在写这段话的时候,是在什么样的心境下一笔著定而彪炳千古的呢?
读了近万卷书仍旧“口中千言,胸无一策”,临当大节利害屈辱时实无一用,自私自利畏畏缩缩,只是把读书当做消遣装潢而已;行了万里路“铁鞋踏破,荡胸层云”,闲游闲逛走南走北,也只是曾经到过某某地方看过某某景而已。岁月的沉淀与心智的敞朗毫无关系。
“炎老师,坐好,路有些滑。”
“奥,慢点开,不行我们就改签。”
“尽量赶吧,但愿不误车。”
“雪下得好大,这是我今年见到的第一场雪,好大!”
“我们这,今年下了两场了,都这么大。”
“白茫茫大地一片真干净………”我心里念叨着。
杯盘狼藉。喝了这么多年酒,除了喝得两眼通红面目粗涩血压上升满口胡言外毫无所得,既不能“斗酒诗百篇”也不能“醉里挑灯看剑”“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断然决定“戒了它”不再依赖于这杯中之物怡情买醉装疯卖乖消磨时日。
“该过年了,难得大家欢聚一堂,今天一醉方休。来来来服务员都满上,满上。”
“炎老师,您咋回事,不倒酒呢?”
“我不喝酒!”
“酒可是粮食精,一斤酒一担粮呢!少来点,品品!”
“不来不来,心脏不好!”
“奥,那你随意!来来来,大家举杯!”
一会大家就进入了状态,推杯换盏的,认识不认识的拍拍肩膀先碰杯再说。
“来来来,我们壶搞(胡搞)一个”
“怎么胡搞呀?”
“壶搞就是一次一壶!”比划一下分酒器。
“壶搞就壶搞,大家情谊,难得聚会一处。”
“来来来………”
“哎呀,有些高了,连续喝几天了,受不了了……”我看他眼屎也出来了,舌头略微短短的,面部泛现紫红色,做欲呕状。思来自己以前喝酒时,其姿态也大抵如是。
“一斤酒一担粮”就这样一场酒席下来三五担粮食便成了一堆污秽,满桌的七大碗八大碟变成了垃圾。中国人每年浪费的粮食,够两亿人吃一年的,“碗里无剩饭,路上有饥人”,只是可惜了可惜了。我们经常悭吝的不愿意给路旁穷人一文钱,却情愿在饭桌上毫无节制肆意浪费,想来也真是颠倒梦想。
孔子曰:“凡人心险于山川,难于知天。天犹有春夏秋冬旦暮之期,人者厚貌深情。故有貌愿而益,有长若不肖,有顺懁(huān)而达,有坚而慢,有缓而釬(hàn)。故其就义若渴者,其去义若热。故君子远使之而观其忠,近使之而观其敬,烦使之而观其能,卒(cù)然问焉而观其知,急与之期而观其信,委之以财而观其仁,告之以危而观其节,醉之以酒而观其则,杂之以处而观其色,九征至,贤与不肖人得以。”几杯黄汤酒下肚,不用照妖镜原型都现出来了。
想当年,苏子醉游赤壁“肴核既尽,杯盘狼藉”写下千古《前赤壁赋》,曰:“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则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识。”
我们喝完了酒呢?
2018-02-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