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载着你,在送你回家的路上,一直沉默不语。到了那段坡路时,我默默地推着车,忽然似乎听到远处村庄的大喇叭里飘来了一阵熟悉声音。那是当时广播电台里播放的广播剧,便对身边的你问道:“听过《人生》吗?”看你点点头,我十分感慨道:“高加林那样的人是得不到幸福的!”
“可我也不是黄亚萍!”
我们俩说的名字是小说里的男女主人公,作者是作家路遥,我并没有看过,只是从收音机里听到过一些。
小说以改革时期陕北高原的城乡生活为时空背景。描写了高中毕业生高加林回到土地又离开土地,再离开土地,再回到土地这样人生的变化过程构成了其故事构架。高加林同农村姑娘刘巧珍、城市姑娘黄亚萍之间的感情纠葛构成了故事发展的矛盾,也是那种艰难选择的一种悲剧。
“人生太坎坷了!我万一......”说到这,我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望着眼前黑乎乎的玉米地,感慨万千。我当时心里最怕的是万一将来考不上学校,就只能回农村种地;真要是那样,纵然我有天大的才能,想和你在一起也不可能。每每想到这些,我心里总是怅然无比,黯然不快。
你站在我旁边,顺着我的目光看了看,然后,脉脉含情地看我一眼,懦懦说道:“给我当哥哥,行吗?”说完,便低下头去。
“不行!”我严词拒绝。无法面对你的柔情,我不禁扭过头去,依然踟蹰满怀:“我不能......”
“求你了!”你就像一个受人欺负的小妹妹,终于找到一个信得过的靠山一样,拉住我的胳膊揽在怀里,一边撒娇摇晃着,一边喃喃央求道:“给我当哥哥!啊?”
我再一次被你的缠绵所打动,不禁呆呆地看着你。你脸色微红,默默地低下了头,依然把我的胳膊抱在怀里;少女的羞涩使得你难以启齿,但却深深打动了我。你那温情执着的神情,就是一块冰冷的石头也会被你瞬间融化;我不禁长出了一口气,畅快说道:“好吧!让我也尝尝当哥哥的滋味儿!”
你立刻喜笑颜开,紧紧挽住我的胳膊差点跳起来,嫣然笑道:“今天我才知道!你是这么好!”
“是吗?”我没有你那么兴奋,甚至还有些惆怅。默然看着远方,心道:既然应了你,那么不管当什么,都不要再让你受一点苦;想到这,仿佛自言自语道:“可我以前也是这样。”
夜色中,两侧的庄稼地都黑洞洞的,只有中间的马路隐隐泛着几分灰白暗光。就这样,你挽着我的胳膊,小鸟依人般偎在我身旁,一起向着马路的最高处默默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