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殊途惟愿尊安
潘梁森 于2016-07-27 00:10:06发表
此生殊途 惟愿尊安
二零一六年入夏后的天气总是很极端；先上洪灾，江湖泛滥。接踵而至又是连续高温的酷暑，捱过不知第几个高温天气后；在自家滚烫的凉席上翻来覆去，烙了半宿“炊饼”的自己实在是躺不住了，打算出门纳凉。刚开家门厨房传来母亲的声音“明天是你阿爷的忌日，别晃的太远，早点回来休息啊。”
愣神后，思绪随之涌上心头；一晃已经过去三年。有些人即使离开了你很久，你仍旧会在某个时刻突然想起他来。这种感觉一瞬而过，以为早已忘记的回忆汹涌而至，随即心中绞疼痛楚……
我们家在无为古城门的位置，出了小区就是环城河。河上有座状元桥，也算是方圆几里不大不小的一处景点。十几年前这座桥刚刚落成，那时候可是一个大新闻，那天也是像今晚一样的天气，晚饭后全家自然一同去看看新鲜。
爷爷牵着我的手；那时人小腿短，又好强不愿意让大人抱着。于是觉得远远可以看见的桥，走呀走呀；走好远也走不到……如今我已经站在桥上，触手可及的那个人却咫尺天涯，曾弯腰迁就那个小小的我的熟悉身影，不在身边；不论我怎么看怎么找，一片空白……
穿过大桥，我终究没抵过阵阵心悸，在爷爷曾经领着我散步过的广场角落哭的像个二傻子；您睡在地下只剩孤单，活着的人却可以继续温暖。您躺在冰冷的墓碑下，没有您的世界一点也不好玩，没有您我无法开心的笑；也曾想过去陪您。可我怕痛怕死，还有那些活着的人；那些我愿不愿意都要背负承担的责任。我不敢也不能去，我做到得只能是告诉自己，连活着的人都不珍惜：没资格悼念死去的您。您并没有辞世，只要还有人惦记着您，您就没有死。
我想回到小时候，不是因为现在领略了生活艰难；而是那时候头发花白腰有些弯的您，还在我身边。
摸出手机，看到那串熟悉的号码，冰冷的盲音反复提醒我。爷爷死了，总是精神十足的爷爷；总能让我开怀大笑的爷爷；那么开朗而坚强，仿佛永远都不会沮丧的爷爷。离开了我的世界……这串号码，爷爷再也不会拨给我了；看着好伤感啊，要不要删掉呢？不，不行…不行啊！ 虽然是亲眼看着爷爷下葬的，但我总觉得…只要我不删掉，爷爷或许还会像往常一样摸索着手机给我打电话，戴上老花镜；犹犹豫豫拨号码的场景还在眼前，像平常一样回家，像平常一样看着我……呜呜……
晚上回到家，深夜辗转反侧；翻出相册，可又不敢翻开，是的，不敢看、不能想、不愿意回忆，唯恐大半夜悲嚎起来。懒得哭，可回忆总让眼窝子浅的我痛哭流涕。
小时候爷爷说我有书堂之份，可现如今没有您教导，我也只是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半吊子，记得从前我最喜欢写一些自认为文采斐然的“诗作”拽文嚼字。可您说我写的都是打油诗，我自然不乐意；非搂着您脖子不依，此时此刻，我即使只求听到您曾说过的那句评语…终究也只是“子欲养，而亲不待”……
时光缱绻，岁月静然，爷爷，孙儿想你，此生已经是天人相隔；我能做的也只是愿您安好，只盼来世能有机会回报您对我这辈子的恩情。
《忆大父》——潘梁森
茕茕良辰阑珊 踽踽孑立 天人寥廓
君祖辞薨怅然 此生殊途 惟愿尊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