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常伟：死亡札记——纪念一位逝者
陈寒鸣 于2011-02-15 21:12:09发表
死亡札记——纪念一位逝者
原创作者: 姚常伟 时间: 2011-02-10 阅读: 191 次
1
陈景尧，天津人，死于虎年之末，距新年4天之遥。
听到这个消息，多少有些诧异，继而无限惋惜。想起一个月之前，我与朋友去天津游玩，还是她帮我们查询的旅游路线图，却不知一个月之后，她已驾鹤西去。
她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出生第三天就患上先天性心脏病，8岁遭遇庸医误诊，此后一直在药物的支撑下艰难地生活着，直到23岁——人生最美丽的年华，告别了所有亲人和朋友，悄然离世。
她又是一个坚强的孩子，自幼聪颖过人，才华横溢，三岁读书写字，七岁发表文章，在病痛的折磨和世俗的白眼下，依然坚持读书、写作，期望以文学证明自身的价值。多年来，著有散文集和长篇小说各一部，主编出版图书若干部，创办文学网站一个，获奖多次。
我们认识3年来，从未谋面，她一直叫我姚哥哥，然而我们仅仅通过两次电话，每次电话总是匆匆，她告诉我她不能长时间用手机，辐射太大；而每天她上网的时间也仅仅只有两三个小时，其余时间就是休息、吃药、养病。在如此重病之下，她仍给我推荐了很多优秀稿件和作者，工作认真、细心，令人感动且敬佩。
现在，她去世了，我想我该写点文字纪念下，否则过段时间，又被忙忙碌碌的生活给遗忘了。
2
也是1月的时候，史铁生去世了。当时我正在出租车上，同事打来电话，说史铁生去世了，搜狐要做个纪念活动，想采访一位作家，希望我能帮忙联系下。我当时不怎么相信，回到公司后，打开电脑，果然看到了铺天盖地的关于史铁生去世的新闻。此后，近半个月时间，我又在各种媒体看到。
史铁生去世，我没有丝毫悲痛，甚至连一点点伤感都没有。这与我以往慈悲的心肠大不一样，因为我骨子里是悲观的，很多时候，看到生死离别的情景，总会心生悲悯之情。然而这次，面对史铁生的死，我却无比泰然。
我想到了《我与地坛》，这篇散文是我是我十六七岁时读到的，一直以来，我都视其为中国当代最优秀的一篇散文，因为，在这篇散文里我看到了最朴素的母子之情和最壮美的死亡艺术，它们都给予了我最宝贵的精神给养。
09年，我在一份《手递手》报纸上看到了一位年轻的母亲发布的购买《我与地坛》的信息，我把电话打了过去，她告诉我她想为儿子买一本《我与地坛》看，因为她以前看过这篇散文，觉得写得很好，想要买回来给她的孩子。我告诉她我有一本，但放在了老家，只能春节回家才能带来。
然而，春节回家的时候，我再也找不到那本书了。
直到现在，十年过去了，我再也没读过这篇散文，但它在我精神世界留下的影响却永不磨灭。
向史铁生微笑且致敬！
3
1月，总是与死亡有关，这难道是一个死亡的季节么？下旬的时候，一位同事的岳父去世，许多同事前去吊唁，我也不例外。
这是我平时第一次参加非家族成员去世的葬礼，我感到了死亡的陌生和亲切。
在大兴殡仪馆，我见到了这位闭上了双眼的老人，他躺在一圈鲜花中间，神态安详而平静，就像睡着了一般。距离他不远处的亲属，个个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前来吊唁的人们，寂静，肃穆，默然无语。
死亡的气息在空气中逐渐蔓延，凄凉的哀乐，萦绕在每一个来者的耳畔。在燃烧花圈的炉塔旁，我闻到了尸体燃烧的焦臭味道，接着，我感到身后仿佛站满了一群群复活的亡灵，他们正翩翩起舞，迎风而歌。
这个冬季，我无端地感到一丝恐惧。
后来，当我在《非2》中看到了李香山在自己行将就木前为自己举行了一次别致有趣的人生告别会时，这种来自身体内部的恐惧才逐渐烟消云散。
在这个特殊的告别会上，前来参加李香山人生告别会的友人个个满面悲恸，唯有李香山谈笑风生，毫无惧色。正因为他拥有直面死亡的勇气和对人生的非常感悟，才让原本已成分飞燕的笑笑和秦奋重归于好。
其实，我知道，李香山在人生的最后时刻比谁都希望多活一分钟，因为生命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无比宝贵的。否则，他也不会在临终之前为自己召开人生告别会，请这么多朋友与自己分享最后的欢聚时刻。
一个人死去，太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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