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的眼泪
严新江 于2022-10-16 16:11:19发表
告别的眼泪
“告别的眼泪”是我与已故的兄长、爱妻、父亲、母亲和现在还住在敬老院的乐山妈妈告别时留下的最深刻、最无奈、最伤感的印记……
那年(88年)春节带女儿回浦江老家探亲,遇到哥哥因劳累过度精神病复发,与迎面而来的拖拉机相撞倒地受伤。等我赶去我邻居(陈子发)正扶着他往家走,哥哥不停地乱喊乱叫。我连忙上去,抱着哥哥回家。吃下镇静药后,哥哥平静下来,医生上门看后。喊赶快送医院,我和邻居把他抬到卫生院,经简单处理后送城里(浦江县)医院。等他恢复快要出院时,我的假期已到。我到医院与他告别。他依依不舍地送我走出病床,眼睛里含着不舍、无望的泪花……
不久(1988年4月19日)他感到自己的病医不好,不想连累家庭,就写下遗书,喝药水结束了年轻的生命(太不应该了!)……
2009年5月21日父亲癌症弥留之际,拉着我的手说:“六神无主啊!”那无望、无助的眼神告诉我,他的内心在流泪、流血……
2012年4月的一天,余健(已故爱妻)得知自己已经是癌症晚期时,拉着我的手说:我们放弃吧!虽然话语很平静,眼里无泪花,但我深知她那一刻的心灵深处留流淌着多伤心、多不舍的告别泪水啊!好在在我“绝不放弃”的鼓励下,她积极配合医生和我,坦然面对癌症,坚持与癌魔勇敢斗争直至到生命的最后一刻,生前不留悲伤给亲人……
去年到乐山为余健爸爸奔完丧去与住在敬老院的乐山妈妈告别时,隔着敬老院大门的铁栏杆,她拉着我的手哭着说:“严新江,你要来看我,别把我忘了!”我含着眼泪安慰她:“不会忘记的,我会来看您的。”(可至今因疫情原因,那边不准异地亲人探视,连她在成都的女儿都不能进敬老院!)唉……
告别的泪水在自己刚刚(20221010下午5点半左右)去世的母亲那里流得最多!自上大学起,每每离开她时,她都要流泪。开始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离开老家总是只有父亲来送。当有一次父亲送我回重庆出门时说漏了嘴:“我送你!免得她到外面哭!”我才知道母亲有多么舍不得与我告别!
最后一次见到母亲的告别泪水是在浦江敬老院。那天黄根仙同学得知我探亲结束要回重庆,就约好她们两口子到敬老院来看我母亲顺便为我送行。我很早到母亲的房里等她们来聊了一会,就起身与母亲告别向敬老院门口走去。一位敬老院的阿姨匆匆赶来,告诉我你妈妈在哭。我连忙与同学告别,返回母亲的房间去安慰她……
这些告别的泪水一直印刻在我的内心深处,让我感慨万千……
严新江
20221013于重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