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的怀念
周庆富 于2010-01-08 22:06:08发表
圣诞节的怀念
——忆外婆
12月25日，圣诞节，这个洋气的节日，现在我们中国的年青人也很时兴。每年的圣诞节，大街小巷挂满了“Merry christmas!”标语，到处是一派喜洋洋的气象。特别是去年，我对这个西方的节日充满了特殊的期待，我期待圣诞老人飘然而至，送给我一个意外的惊喜。然而，圣诞节那天的早晨迎接我们不是欢歌祝福，而是“外婆病危”的残酷消息。
其实，自外婆生病以来，我从来没想到她会走。外婆身体一直不好，大病小病总是折磨着她，但是这几年生活富裕了，外婆的身体似乎越来越好。这次生病住院，我以为调养调养就会痊愈。我每次去看她，她总是含笑说：“好些啦，我还要活几年，看着你考大学呢！”
妈妈的哭声宣告了那个欢乐的圣诞节的破碎。我赶到医院，外婆正在发出痛苦的呻吟。我几乎不敢看她，仅仅只是一夜间，与我印象中的外婆相去太远。她太过憔悴，太过瘦小。一种悲伤涌上心头，我感到很无奈，人的生命在病魔面前竟然如此脆弱。
医院已经下达病危通知书，出院手续已经办理，接下来我们只能做的就是护送外婆回到乡下老家后周去，完成人生叶落归根的夙愿。
乡下的老屋没有一丝圣诞的气息，只有巨大的悲痛和小小的乞求，乞求外婆多保留一刻。下午沉甸甸地过去了，傍晚外婆撒手人寰。她走得十分安详，像睡着了一样，没有呻吟，没有泪光，是含笑而去的，我不敢相信她真的离去，我总盼着她还会醒来。
圣诞节的夜晚降临了，我们守在外婆的灵前。那天晚上，乡下的老家里，没有圣诞树，没有圣诞老人，没有圣诞礼物，只有香烟缭绕，灯火通明，外婆的遗容在我们的婆娑的泪花中轻轻地摇曳……
这该不该叫做中式的圣诞节呢？
外婆是在去年圣诞节这天逝世的，今年的圣诞节又如期而至，琉璃色的灯光照耀在欢腾的街道上，我的心情不禁纠结起来，与这节日的景象很不相称。今年的圣诞节是外婆逝世一周年的忌日，遥望远方的灯火，我眼前浮现出丝丝缕缕的思念，不知外婆在天堂上的圣诞节过得怎样，会不会孤独，是不是也在想念我们这些人世间的子孙。
今天下午，我们这些子孙们回到老家，给外婆上坟。外婆的坟头上竖立起高大的石碑，石碑上面铭刻着我们的哀思。
外婆是安葬在老家后面山脚下一个叫竹林塘的地方，墓地是外婆生前就选好的。我记起外婆生前讲述一个故事———后周的祖先受可公开始不是在后周定居的，有一天，来了一个模样像乞丐一样的人上门讨饭，受可公热情地招待他。这位讨饭人是个风水先生，他告诉受可公竹林塘是块风水宝地。受可公去世后，就安葬在竹林塘。从此之后就缔造出人丁兴旺的后周大家族。从外婆坟墓朝东北走几十步，就可以看到受可公的坟墓，外婆生前选定竹林塘作为墓地，也是为了保佑我们这些子孙后代啊！
圣诞节时值隆冬，但是外婆坟前的绿水仍然长流，外婆坟后的青山仍然苍翠。竹林塘满坡都是桔树，在凛冽的寒风中，仍然不改颜色。我突然记起屈原的《桔颂》情不自禁地吟诵起来：“后皇嘉树/桔徕服兮/受命不迁/生南国兮/深固难徙/更壹志兮/绿叶素荣/纷其可喜兮……”
外孙女：张思曼初稿
孝长子：周庆丰改稿
2009年12月25日圣诞节之深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