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心绪犹如这阴霾的初秋的天气,要没有这机械的闹钟,真的会不知早晚,迷失自我!这时想起了母亲,想起了母亲的生物钟。
母亲的生物钟出奇的准!
我的初中生活是在距村十里开外的乡政府所在地过完的。条件异常艰辛。学校因为缺水,一年四季,大部分时间是不能住校的。于是,不论多远、不论寒暑,学生只能跑校上学。冬天,太阳约八点左右出山,我们这些贫寒的山里娃七点钟会准时坐在教室里开始晨读。一个时辰的路途,我们得在六点前出发上学。母亲每天都会在四点多起床给我们生火做饭。那时家寒买不起一块钟表,全凭母亲自己的生物钟。母亲的生物钟是很准的,在给我们上初中做饭的十多年时间里,从没有拉过我们一回饭,没有因为开饭时间晚耽误过我们一次上学时间,天天如此、年年如此!母亲的时间掌握的准,除了她长期习惯的生物调节外,掌握时间的方法是很多的:看星星、看月亮、看窗纸的亮暗程度、听公鸡打鸣……
母亲把我们兄弟姐妹的生辰时分记得格外清楚。每当说起这事来,脸上总会洋溢着骄傲、幸福的微笑!在母亲今年病危弥留之前,我们再次问起这件事来,母亲如数家珍,一一道来:
母亲:半后晌时分,合盆生日,三点多。(姥姥说的)
父亲:午时。(奶奶说的)
大哥:五月天,当生产队长的父亲傍晚开会走了,母亲睡了一觉,发觉肚疼,下地走了一阵,复上床睡下,外面麦场打场的人都回去了,父亲开会回来大约一个多小时,生下长子。公鸡还未打鸣了,睡觉晚的也睡过一觉来了。
二姐:二月天,小饭时,九点多。
忠勤:二月天,熬粥三次后完全放晴,不到四点,三点多。
三弟:四月天,断脐裹好后,窗纸发白了,四点多,挺多五点。
母亲今年卧床不起后,床头既无日历,也无闹钟,可母亲头脑中自有她的日历:问她日期,一天也差不了,问她时间,前后差不了一个小时,问她节令,母亲比我们要清楚得多!——要知道,母亲每时每刻都承受着病魔的残酷折磨啊——真佩服我的母亲!
母亲对时令掌握的就那么准,对时分也是十分重视的。在她弥留之际,再三嘱咐我们,要记住她走时的确切时刻!我们遵嘱,记住了母亲大去远行的那个刻骨铭心的时刻:公元2009年6月16日(农历5月24日)上午10时40分!
母亲一生对时令、日期、时刻掌握的准确,源于她聪明的头脑,更源于她对子女的热爱、对生活的热爱、对这片热土的爱戴!
妈妈,你是我们永远的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