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图索骥,是我当时信心满满的依据,然而让我想不到的是,在那张图纸上所标注的黑山西南角,我并没有发现写着你名字的墓碑。随着后来寻找的半径越来越大,我找遍了整个南面山坡,把每一座坟墓都走了一遍,依然毫无所获。
到了中午,又饥又渴之下,我颓然坐在一棵桃树下的石头上,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你的墓地不在这里?不应该呀?难道是我没有看仔细错过了?这是当时唯一可以得到安慰的理由。
我没有再休息,顶着七月流火的烈日,继续漫山遍野地寻找。为了防止出现差错,每到一个墓碑前,我都进行认真仔细地核对,确认无误后才走向下一个。就这样,从南到北,从西向东,我几乎踏遍了山坡上的每一寸土地,也没有发现你的名字。
一个星期之后,我提前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工作,买好了罐头、面包等食品。到了星期天的早上,带着装满水的行军壶,就像是野营拉练一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从早上开始一直到日暮降临,整整一天的时间,我几乎把山坡上所有的墓地像篦子篦过一样,来回梳理了好几遍,就差掘地三尺了,依然没有发现有关你的任何踪迹。
一年之后,毕业参加工作没多久的老猫,利用星期天来到我的宿舍。当我和他吃中午饭的时候,想起一年前遭遇到的情况,一个奇思怪想突然间冒了出来:是不是你还在生我的气,不想让我见到你而遮挡了眼睛没有发现呢?
当我把请求说出之后,老猫欣然同意帮忙。
那天下午,我和老猫又来到黑山,一人负责南面山坡,一人负责北面,寻找完了之后再进行交换。就这样,一直到后来看到墓碑眼睛就感觉酸痛才算罢休,结果依然和去年一样。
“会不会碑上根本就没留名儿啊?”迎着夕阳,老猫手搭凉棚,望着漫山遍野的白色墓碑,有些发愁地皱着眉头。
“不会吧?”我泛起了犹豫,因为那是我最担心的事情。
“没准儿!有人家怕岁数太小不吉利,有这讲究!”
老猫的忠告犹如一瓢凉水猛然浇在头顶,我立刻感觉心凉了一大半,因为我知道,陵园里确实不止一个无字碑。虽然去年我也曾怀疑过,但心里一直不敢承认,因为那些无字墓碑外观上几乎都有破损,从时间上看起来有些不相符。
当我在暮色中目送老猫上了公交车之后,禁不住万分无奈地回过头来,望着身后那一片逐渐笼罩在夜色当中的陵园呆呆发愣,心中暗自感慨万分:小艺子!你到底去哪了呢?你知道我在找你吗?可为什么两年来偏偏就找不到你呢?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去寻找,知道再也寻觅不到,或许你根本就不在那里,或许你根本就还活着,只是还没有遇到而已。
很多年以后,当我出差在外,每次在月台上看到无比熟悉的背影或发型时,依然会心跳不已,认为那也许就是阔别已久的你;虽然最终每每都是失落万分,但我却依然相信,你就在不远的地方默默地看着我,一直都没有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