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天之所以没有拒绝去小秘鲁家,除了自身体力确实濒临崩溃边缘需要休息之外,还有最主要的两个原因;一是想打听一下,在你走之前还有什么未了的心事,哪怕是陈年旧事也可以,我要想方设法帮你实现;再一个就是特别想知道,是否有人真正伤害过你,哪怕是陈芝麻烂谷子也不想放过,我会不顾一切想替你出头。可惜的是,我毫无所获。
第二天早上,我被小秘鲁上学前发出的声音所吵醒;为了避免与她家人单独相处带来的尴尬,我匆忙起来,洗了一把脸之后便和她匆匆告别,坐车奔向了顺义县城。
和小秘鲁这一别也是很多年,当我们再次见面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年以后,当年的那个小女孩,也已是不惑之年的家庭主妇。
当我在顺义三中找到和尚的时候,她万没想到我会去找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更没想到会听到你的噩耗。看着她当时惊愕不解的样子,我早已预料到;她一定不明白,为什么分开两年多的我们,居然什么情况都清楚,因为她想不到,我们的心从来就没有真正分开过。
我从和尚那里借了自行车,找到了黑妹儿;又和黑妹儿一起赶往大萝卜在县城的家,只不过那天她并没有回来。
还完车之后,看看天色尚早,我忽然想起了已经当上教育局副局长的教导主任;我找他并不是为了告知有关你的事情,而是当时忽发奇想,想请他帮一个忙。
教育局并不难找,因为我曾经去过。当我敲开教导主任的房门,告知我是谁的时候,他说道:“我知道,找我什么事儿?”
面对着过去的老师,特别是当年曾经专门负责处理过我们事情的学校领导,不知道为什么,我不但对他没有丝毫的埋怨和不满,反而感到了一种超乎寻常的亲切。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眼含热泪哽咽着说道:“老师!文艺不在了!”
他瞬间愣住了:“怎么回事儿?”
当我把情况向他简单说明了之后,他连连感叹没想到,并为你感到非常惋惜。我依然像是面对过去的老师一样,十分诚恳地请求道:“老师!我今天找您来,是想问一问,您能不能安排我去当个老师,哪怕是临时代课的也行,毕竟我也是国家统招考上的大学生,我有这个能力,我实在是不想再回去念书了。”
教导主任听罢,又恢复了往日在学校的严厉,严肃地训诫道:“你这是干什么?难道就这样半途而废不要自己的前途了?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完成学业!完成学业就是对她最好的报答!相信如果文艺活着她也会这么说!你能让她失望吗?”
老师极为简洁的几句话就让我哑口无言,知难而退。是的,我不能,只要是你不愿意、不高兴的事我决不会再去做,也许类似悲观的事情过去曾经发生过,但以后真的不会了。
从教育局出来,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虽然车水马龙,一派繁荣的景象,却感觉跟我丝毫的关系也没有,仿佛我根本就不属于这里,不属于这个世界。老师的话无疑触动了我,但即使坚持下去,又能怎么样?因为你连一丁点的机会都没有给我,永远的没有了;瞬间,我又回到了茫然无措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