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母亲在失去了你之后,痛定思痛之下才不得不那样说,想当初你在家庭重压之下毅然决然地选择远走他乡,最终使得病情加剧而无力回天,她一定是后悔万分,而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但无论怎么样,这些醒悟都已经来得太迟太迟了。
那天,在你母亲婉言谢绝了我提出还有什么需要帮助之后,只好浑浑噩噩地离开了你家。徜徉在楼群里,我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该去做什么,仿佛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已经和我没了关系,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
“班长?”就在我沿着僻静处往生活区大门口方向走着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唤;我并没有抬头,因为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称呼我了,紧接着又是一声:“邱玉海!”
我这才停下脚步,只见小秘鲁正从不远的地方下了车。
她推着车来到我的面前,惊异地瞪大了眼睛:“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看错了呢?”随即,面色凝重地说道:“文艺去世了,你知道吗?”
“知道了,我刚从她家出来。”我显得非常消沉。
“你收到我的信了?”
“信?什么信?”
“我信里告诉你了!我也是这几天才知道的。”
“我没看见,可能还没到吧。”
“她走得实在太突然了,刚上大学,太可惜了!她这一走,大家都很难过,我也是。想想过去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就像昨天一样,我还说过她坏话,真觉得很对不起她;可我态度不会变,那些事儿......唉!算了!不说这些了!”见我一直面色凝重无精打采,她迅速调整心态关心说道:“你也别太伤心了,人已经走了,你再难过也不可能让她活过来。”
她的话虽然有道理,但无形中又刺痛了我的心。我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我知道,我没事儿。”
“我知道劝也白劝,你心里肯定不好受,我都这样,更别说是你了!也许过段时间能好点儿,你往后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还没想好。”
她惊恐地瞪大双眼:“你不会想不开吧?”
我哑然一笑,在没有弄清楚一些事情之前,暂时不会再冲动,更何况从心里一直不相信你真的走了,便宽慰着说道:“放心,我不会,你赶紧回家吃饭去吧。”
“我下午还有课,你着急走吗?不急话等我放学回来再聊。”
她似乎有好多话要对我讲,我也正好有很多问题想知道;约定好时间之后,她回了家,而我去了那地方。
当我拖着异常沉重的脚步踏进那地方的时候,想起去年最后一次来这里,虽然也是伤感,却是另外的一种心境;然而这一天再回到这里,我依然把它当作唯一的寄托。
来到那棵树前,我抚摸着上面隐隐若现的淡淡字迹,往日里我们在这里的是是非非与恩恩怨怨又一股脑地涌进脑海,忽然感觉心头像被插上了一把刀,钻心的绞痛;想到你再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更不可能再回到这里哪怕只留下半个字的时候,我眼圈一热,鼻子一阵发酸,头抵树干又伤心地哭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