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我很多的业余时间里,几乎都泡在了图书馆,不是给过去的同学写信,就是痴迷地读着各类文学小说。不仅因为我本来就喜欢这些,而且图书馆里十分清净。
东北的民风自来彪悍,号称东北虎;其实对于地理位置来讲,自有它存在的道理。我虽然没有接触到当地的社会,但在学校里也能耳濡目染得到,这从日常生活中的生活用语就能体现无疑。
不知道大家都明白到什么山就要唱什么山歌这个道理,还是入乡随俗都比较快,平常里用得最多的一句话“干什么”或者“干嘛”,几乎没用多长时间就被普及成了当地的“干鸡毛”。
中国的语言文字永远都是那么富有多层含义,无论是来自北方还是南方的同学,也无论各地的口音多么杂陈;在那几年校园生活中,只要是宿舍里有人在,无论什么时候,那条像个大音箱一样的走廊里,经常在荡气回肠的吼叫当中留下一地鸡毛。
我们班应该有10名女生,因为北京的一个女生选择了复读只剩下9个,使得她们在总共43位同学中显得更加寥若晨星。
这天晚上,靠近门口左侧下铺的老八迟迟没有休息的意思,倚靠着被垛斜歪在床上,摸着下颌零星的几根胡须发呆,忽然喃喃地自言自语道:“咱班女生就是太少了哈!这家伙都不够分的。”
与我感到一丝的震惊相比,老二脸上露出的晒笑则更为明显,那意思无疑告诉老八,别再做想吃天鹅肉的梦想。老八在宿舍里虽然不是最矮,但也没超过一米七,而且是最黑最胖的一个。
“别着急呀老八!属于我的那份儿就忍痛割爱送你了!哥们儿够意思吧?”我装作郑重其事地和他开着玩笑。
“谢谢老大!”老八也装傻充愣,顺着杆往上爬。
平时最为腼腆的老疙瘩坐在铺好的床上,也摆出一副很大方的样子说道:“老八!送我点儿好处啥的,我那份儿也让给你了!”
老疙瘩是辽宁凌源县人,虽然也是来自农村,平常里却像是有洁癖一样特爱洗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开始的时候,我曾经在宿舍里多次不留情面地笑骂他为“小兔崽子”。我当时纯属于无心而为,没想到他却当了真;后来还是与他同是来自辽宁农村的老三私下里恳求我,能不能不要再那样数落他,说他不敢和我这个老大当面理论,暗地里委屈得偷偷哭过。我这才意识到,我的这个老大并不仅仅是宿舍里的一种称谓,而是他们心目中应该景仰的大哥;从那以后,我便非常注重言行举止,不仅把他们当做好朋友,更像是亲如兄弟一般来共同对待。
“去、去、去!”老八并不糊涂,佯装不高兴地反击道:“有你啥事儿呀!你个毛孩子身上还有奶味儿哪,大人说话少插嘴!”
与老八相邻正在铺床的老六停下手来,笑眯眯调侃道:“油(有)我的份儿没?油我的话,我那份儿也给你!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