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只有在人比较少的情况下,我才把目光真正关注到大萝卜身上,她还在认真地学习。看着她,不禁让我想起了杆林,也不禁想起了我们刚开始相识时的那次谈话;无论后来的结果怎么样,当初所有的一切几乎都和她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而当时想起这一切,我心里情不自禁的产生几分哀怨,恨不得把目光当作武器,让她也感受一下我后来所遭到的那些痛苦。
忽然,摆放在她面前桌上的铅笔盒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一只白色塑料铅笔盒,很像过去你用过的那一只。难道你把铅笔盒送给她了?只有这个可能;因为我曾听二明提起过,说你和大萝卜的关系非常好。只不过也就是从那一时刻起,那只铅笔盒已经不再属于她了,因为我已经决定今晚要帮你收回这件东西。
见他们几个打扫完卫生,我以为用不了多久就会人去屋空,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个时候,二明又回到了教室。
看着他站在教室里的架势,我差点笑出声来;因为他裹着一件棉大衣,里面却穿着紧身的挎蓝背心,仿佛刚从被窝里爬出来一样,一只手托着收音机,放在耳边极其认真地听着什么,眼睛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四下里踅摸着。就在我不注意的瞬间,二明已经站在大萝卜的座位边,似乎是在一起讨论遇到的什么难题。就这样,一直快到了将近子夜的十二点钟,几个人才站起身来,边说边往外走;瞬间,我的眼前一片黑暗。
黑乎乎的窗户外异常寂静,白茫茫的雪地上寒气逼人,孤身一人无疑又使得我感到了一种孤独的落寞。雪还在一直悄然地落下,从墙头上的积雪能看得出快有一寸厚了。我没有动身,还是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因为你们班还亮着明亮的灯光。
又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当教室里的灯光都熄灭的时候,我知道你们班的最后几个人终于回去休息了。我一边透过玻璃窗观察着院落里的情况,一边挨个摸索了一遍各扇的窗户;窗户都从里面插死了,如果想进到教室里,只有最南侧的那个月亮门这华山一条路,而那里还点着一盏照明用的电灯。
我知道越是关键时刻越要耐得住寂寞,在继续等待了一段时间之后,到了凌晨的一点多钟,终于决定开始行动。
那时候的人们都已进入梦乡,即便身处那盏明亮的灯光下,我也没有感到丝毫的畏惧;看了看院里的动静之后,便轻如狸猫一般,快速地掠过那条通道,沿着墙根溜进了我们班的教室。
我首先来到大萝卜的课桌前,拿出那只铅笔盒,借着微光认定是你的那只之后,犹豫里面的东西该怎么办;最终,一不做二不休,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在了课桌上。当我把铅笔盒放到窗外的窗台上,心里不禁窃窃暗喜:等她明天来了,一定会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