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始料未及的是,往日里晚自习并没觉得人多是件好事,然而这天晚上才算真正领教到,无论干什么还是人多力量大。在教室里呆了才半个多小时,那几个同学就被满屋的蚊子给叮咬跑了;临走之前,还关掉了教室前面的灯,美其名曰节约用电。
诺大的教室里,只亮着我头顶上的两盏灯,黑暗之中显得有些昏暗;寂静的环境中,除了盘旋飞舞的蚊子们狂轰乱炸之外,只听见我手舞足蹈噼里啪啦的拍打声一直响个不停。信写了还不到一半,我最终招架不住,逃也似的跑回了宿舍。
宿舍里的同学们正在轮番上阵玩敲三家,当我趴在床上写完那封信的时候,已然到了半夜;见他们依然没有罢手的意思,意兴阑珊之下又不想去凑那个热闹,拉上正在一旁观战的二子一起上了街,一直到了凌晨三点钟,才不得不回校睡觉。
1984年7月5日,放假的第一天,早上7点半。虽然昨夜满打满算只休息了四个小时,但我并没觉得困乏,骑上车便出了校园;快到上午11点钟的时候,终于到达了那地方。
俗话说狡兔三窟,记得上一次离开的时候,为了迷惑别人,我曾特意在好几个地方都放了两块类似的砖头;然而现如今踏进树林之后,发现那些曾经故意布下的疑阵,又都无影无踪了。站在土窑旁,我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是你还是别人,没有发现东西而破坏了所有的这一切?顾不上擦掉脸颊上的汗水,急忙上了窑顶,茫然望着四周;树林内外寂静异常,一个人影也见不到。
想到我们学校11点半就会放学,我并不想一个人耽搁太久,而是来到了大街上,准备像去年那样在半路上等着你。
依然站在过去呆过的马路边上,我凝神关注地打量着街上出现的每一个人;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估计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居然没有遇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无奈之下,我大着胆子往学校的那条街上慢慢骑了过去。
街上的商铺依然琳琅满目,和过去相比几乎没有丝毫变化,非常得熟悉。由于临近中午,街面上来来往往有不少人,但并没有发现一个我们学校的学生,心中不免十分不解。
在接近学校门口的时候,我更加百倍小心,以免突遭意外状况;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正是好朋友二明。
当我迎面呼唤住他的时候,二明明显没有料到会在这里遇见我,猝然之间有些紧张地看了看周围。大庭广众之下,我倒十分坦然:“你这是干么去?”
“学校收下学期的书费,没钱了,我回家拿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