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忧心忡忡的情绪,一直持续到那个周六的下午;当自习课上有人再三呼唤我才觉醒的时候,阿纪似乎洞穿了我的心思,冲着那个人晒笑道:“他是做不下去作业了!”
1984年5月13日,星期天。知道这天将有很长的路程要赶,吸取上一次的经验,早上起来之后,我就从学校出发了。
虽然当时早已归心似箭,但还是到了上午的十点多钟才达到那地方。当我无心留意那地方的一切,径直来到窑顶上的时候,不禁又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那棵树下依然空空如也,放在那里的两块砖头再次不见了踪影,信也不翼而飞。
再三出现意外使得我有些发懵,近乎十分颓丧地坐在那里,感到无所适从;看着树林里飘落的槐树花瓣,仿佛自己也变得无依无靠。是谁又破坏了我的秘密呢?难道真的不是你吗?疑惑重重之下,来到那棵刻着字的树下,上面除了我最后留下的字还有一点点的痕迹之外,其他的都已经消失殆尽。
如果说是外人发现了我的秘密,本来倒也无妨,大不了只是让我虚惊一场而已;但假如是我们学校里的人发现的话,会不会给你带来没必要甚至更大的麻烦,那才是我当时最为担惊受怕的。每每想到这里,我都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了。
想到上一封的信里,曾经特意提到今天将重返这里,无论你有没有看到那封信,我也只能往好的方面去想,决定要在这里等着你;想到这,拿出书包里早已准备好的一本小说选,坐在土窑下面的一个土堆上,认真地看了起来。
寂静的树林里,除了能听到偶尔翻书的声音之外,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有当树林外的马路上有人经过的时候,我才会抬起头审视着周围的一切,就这样一直等到了那天下午的一点多钟。
看看时间已然不早,当我断定你一定不会来的时候,依然如法炮制,又找来了两块砖头,除了放下准备好的一封信之外,又把前些天写的一首诗也放了进去;无论当时那地方出现了什么特殊状况,也没有让我丧失对你的信心。
当即将要离开那里的时候,内心不免实在有些不甘心,骑着车又来到了生活区附近,转悠了十几分钟后,依旧没有任何发现。最终无奈之下去了顺义县城,然后从那里返回了学校。
一天之间往返了二百多里路,我第一次感到了身心疲惫。回到学校躺在床上,路途劳累带来的腰酸腿疼丝毫也掩盖不住内心的失望;半个多月来的精心准备,换来的依然是毫无结果;回想起我们一年来所经历的事情,以及这些日子以来的遭遇,让我不禁想起了不久前看过的那篇名字叫做《起步》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