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在那地方一直待到了日头偏西,感怀着对未来无限憧憬的同时也在虚耗着时间;直到后来已经饥肠辘辘,估计老爸已经回家了,才从那里依依不舍地离开。
当我回到家,向老妈问起老爸的时候,才知道老爸早已经回来了。我之所以要这么问,是因为上午把老爸送上楼之前,曾经说我就在楼下等着;当时只有采取这种缓兵之计,我才得以金蝉脱壳,这也是当时没有办法的办法。
在我进到西屋里寻找东西吃的时候,老妈在堂屋里旁敲侧击地嘟囔道:“你爸说你和牛山的那个朋友还没断。”
我立时心中一惊,暗想:老爸怎么知道的?
只听老妈接着道:“你们牛山的那个教务主任,调到教育局当副局长了,是他跟你叔叔说的,说你们还一直写信。你爸爸下楼找你好半天也没找着,说估计你又去牛山了。”
我这才明白怎么回事,心中暗暗责怪教导主任已然离开学校了还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因为老妈说的教务主任就是教导主任;心中不禁妄自揣摩:看样子教导主任是高升了,不会是因为查获我们的事立功了吧?后来我才了解,提升他当副局长是准备接局长叔叔的班,因为局长叔叔在解放前就参加了革命,已经到了该离休的年纪。
老妈依然在外边一边收拾着一边嘟囔道:“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该知道轻重!那找个学校容易吗?”见我手里拿着凉馒头往外走,禁不住又心疼的关心起来:“熥熥(tēng)再吃!齁凉的!”
“没事儿!没事儿!”我一边敷衍着,一边夺门而出。
“又上哪去?别老瞎跑,让你爸爸说你!”老妈提高了嗓门。
“我上后边儿!”我头也不回的走了。我知道,只有去后院才能让老妈放心,耳边也才能真正清净。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说明我又去找你了,但那天吃晚饭的时候,我还是非常得忐忑不安,唯恐老爸老妈当着家里人的面再次提起这件事;那样的话,我就是浑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道不白,不仅注定在劫难逃,而且有可能要新帐老账一起清算。
所幸的是,老爸一直缄默不语,吃完饭就去了大队部;老妈更是只字未提,从而使我又轻松躲过了这一劫。
从那以后,剩余的寒假时间里,我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以外,一直老老实实地呆在后院,再也没有出去过;除了要完成各科的寒假作业之外,就是在记事本上抒发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