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有泪不轻弹。如果当着父亲的面流泪我也许会不在乎,但是在教导主任面前过于伤心,只能是承认我内心的悔过与懦弱;我不愿意被他给看扁了,就是走也要像个爷们似的离开。强忍着悲伤止住了哭泣,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起来。
一边收拾着行李,心里一边默默盘算着:难道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了吗?假如找不到学校的话,可能真的就要当一辈子的农民,那样的话也许今生都不能再见到你,只能来世再来和你重新约定;不管怎么样也得和你打个招呼,至少也要见上你一面,就是走也要让你明白我是为了什么而离开。我并不想让你对我有什么感恩,以此做条件来纠缠于你,只是想让你知道,无论将来如何,我们都应该心照不宣,我们是朋友,最好的朋友。
不知道是不是学校怕我在最后关口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教导主任一直站在旁边,像个盯着犯人的看守一样。得赶紧想个法子脱身,想起在教室的抽屉里还有一些书本,我遂对着教导主任说道:“我还有一些书在教室。”
只见教导主任把目光投向了我的身后,像是对着什么人指挥若定般地说道:“你去帮他拿一下!”
我扭过头来,这时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小老头已经站在了宿舍东门的里侧;听到主任的安排,他眨巴了几下眼睛之后,最终还是出去了。我立刻明白了,暗自佩服教导主任老谋深算,看样子学校早已就策划好了这一切;因为能把小老头从课堂上叫出来,只能是老师的特意安排,毫无疑问是来监视我的。
我的行李收拾起来其实非常简单,那个木箱子完全有空间把我所有零七八碎的东西都装进去,剩下的就只有被褥,而那些东西只要卷成铺盖卷,就可以轻易地装车带走。
收拾完之后,我坐在床铺上,心里渐渐地开始焦躁起来:难道和你连最后一面也见不成吗?哪怕写个纸条让别人带给你也行啊,可教导主任像个宪兵一样不错眼珠地看着我,该如何是好呢?越琢磨越感觉百爪挠心,如坐针毡一般。
我知道时间拖得越久,希望就会越加渺茫。
最终我横下了一条心,反正也是这个样子了,还怕他干什么呢?想到这,站起身来对教导主任说道:“我还是去一趟吧,别落下什么东西。”没等他批准,又转过头来对着父亲说道:“我骑车带着东西回去,您还是先坐车走吧!”说完,也没等他们同不同意,便率先迈开大步走出了宿舍。
我没有回头,而是径直走向了教室。走到一半的时候,见教导主任并没跟来,心中稍感宽慰;其实我并不怕教导主任盯梢,因为之所以一定要去教室,只是想在最后见你一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