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想开始租院子的时候,爸说,你租个好点的,我也跟你去住。我心说你出的来么可终究是心里说。后来爸说,你别搬到的太远,我给你找点狗用的东西。从运河入通州口搬往平谷的时候,爸很激烈的说不要去那么远。我说了种种原因还是去了,其中加了一句,你也来不了。
平谷是人介绍的。去了当地人都说你租哪里不好偏偏租它们的。进变态窝了,我是N的易感者,它们开始的说辞是多么的美好。
很快,刚从秋入了冬,我给爸电话说这地儿实在太远了,遇人不淑我要搬。爸的话很奇怪,说别搬了别搬了你就在那呆着吧。我说,这附近没有方便卖便宜肉类边角料食品给狗的;我说,离八里批发市场太远,离家也太远,买狗吃的不方便;我说这里离两处宠物市场都是那么远,不方便去冷库给狗买吃的;我说这老两口一人一个地儿一个还找鸡,有次我交了房费还拿出点找我。说尽了找到的理由,爸都说别搬了你就那边呆着吧。我很奇怪都这样了还说别搬了。我犹豫了一下说现在不搬就得这里过年了。那等看了桃花开再说吧,然后说到时候你来看桃花之类。
爸去了之后我脑子了总是盘旋着这些对白,琢磨着爸说这话的时候身处何境什么心态。距离爸说这话时过三载,我才在狠狠的撞了南墙被驱逐了以后才彻底明白这话的意思。外面再恶也没有这个家险恶,外面的事毕竟钱财还可以搞定。
真正的告别,不是生死,不是长亭古道,不是杯酒别宴。我看到的不是最亲最近的人的咄咄相逼。我只是看到了一些怪异的影子,告诉我以后不要插手此间事。有的坎不是佛门胜似佛门,强者自渡,圣者渡人。弱者首先要保护好自己。父亲走了,相对的无钱无权势单力薄,我终是辜负了所有的人。我知道了这辈子的亲人只有我的父亲,可父亲在要走的时候,还惦念着我。我知道父亲不怪我,我也不怪父亲。终是没有说出相互惦念记挂担心的话。我们仿佛明白所有人间事,又仿佛什么都不明白。父亲走后我不在关心人间事,一个人半夜刷鬼神也不再害怕。我前后的所谓的家人我讲了太多的道理,遇事我又冲在最前面。在2024年1月26日以后,大半生的熟悉都戛然而止。就像2006年吧,和那个告别异曲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