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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生的战友我们永远怀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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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馆由[丁行璋]于2014年 12月 10日创建    馆长:[丁行璋]  管理员:暂无

【祭文悼词】

思念丁丁

丁行璋 于2020-07-19 15:57:54发表

                      

敬甫:你好!

     丁丁走了一年了,我却又过了个54年,一天一天的数,一年一年的过。儿子还是那么鲜活,那么阳光,那么有朝气,他是我们的好儿子,他没有走,他还活生生在我身边。

     丁丁是1962年出生在呼和牧场,他是我们最小的儿子,那几年他像草原上的小马驹一样,无论我去挑水,楼柴,挖药或灭鼠,他都跟在我的后面,有时还会撒欢,我有他跟着干什么都不觉累。

     1969年,我得了哮喘病,根本喘不上气来,难受极了,好像离死神只一口气之遥,孩子还太小,我要活着。我每天要到卫生所打针,家距离卫生所只有200米,丁丁陪着我,他的小手牵着我的手,看我喘不上气,就让我坐下歇一会儿,这段路我却要歇4——5次,才能到卫生所,打了十五天针,我终于好了,谢天谢地。

病好了,我们娘儿四人又一起回了老家。我1957年回过家,把佳农留在重庆,时间过得真快,一晃12年了,父母已经退休从重庆回到了浙江绍兴老家,我已经12年没有见父母了,我又多了两个孩子,佳农也长大了,已经上初二了,这次团聚真高兴极了,住了40天,看到佳农已长成大姑娘了,她跟在外婆身后和绍兴的亲戚都很相融洽,我们回来后她还给我们写过许多信。

  1971年暑假,爸爸带着佳农来内蒙,我们全家高兴极了,我去接站,按你的安排,首先在321医院给爸爸把牙镶上了,你说经过这个暑假,爸爸会练得差不多的。来农场后,我们带着爸爸参观了我场的草原,马群等等一切,爸爸非常喜欢我们的田园生活,他也喜欢这里的人,尽管生活非常艰苦,但都热情,积极,善良,乐观。他看见我们的居室除了炕上有一小炕桌外竟没有一件家具,他问为什么这样俭朴?你告诉他因为大家都一样,场里的木料仅夠建住房和棚圈用,生活用的家具暂时还不行,以后会好起来的,我们也和大家一样,这并不影响生活,并不影响大家的积极向上,他老人家很感动。他老人家回绍兴后就找木匠做了一个小饭桌和四个小椅子寄来,这是我们第一次拥有的比别人奢侈的生活用品。

    爸爸说他喜欢这里的一切,在马场过了一个愉快的暑假,心情也很好。佳农更是与兄弟姐妹在一起玩得开心极了,这是她十多年来未曾享受过的快乐,为此她向外公提出她想留在这里,在这里读书。爸爸遗憾没法向她外婆交待,但爸爸还是答应她实在想留下,就留下吧,换一个带回去,经过商量也经过丁丁同意,最终是丁丁跟外公回绍兴。丁丁还小,只有九岁,我有点舍不得,你勸我为了老人只好如此。我们只好嘱咐他此去一定要听外公外婆的话,老家的亲人,大多都是长辈,一定要尊重长辈,要有礼貌,不可任性,顽皮,要守规矩,不要惹麻烦。一定要勤快些,帮助多做事,还要好好学习,听老师的话等等,他说他都记下了,一定让爸妈放心,我们还是不太放心。

    1974年暑假,我突然收到行蕊电报,说妈妈和丁丁已到北京,明日直达白城,我赶快去白城接站。当我看到一老一小从站里出来,心里一酸,我对妈说您要来,可通知我去接你们,您都74岁了还带着一个12岁的孩子走这长途,真叫人担心。妈妈说,你错了,不是我带着他,而是他带着我,一路上都是丁丁领着我上车下车,不过你放心,因为,上海有志华,北京有行蕊,还是一路顺风的。

   回到家,妈妈讲了许多丁丁的故事。妈妈说,这几年丁丁在绍兴顶大事了,在小菩提弄5号院里,丁丁可是个好孩子,不管是他大姨婆还是他表姨表舅,或是院里的秦师母范师母,这些长辈叫他,他都是随叫随到,帮助做事,特别勤快。特别是那时商品匮乏,买东西都要凭票还要排队。丁丁看见外公常常要去排队,外公身体不好,他对外公说,今后他放学回来就去替外公排队。从那以后丁丁不但替外公去排队,还帮王婆婆去排队买菜,有时也帮别人去排队,他们都喜欢他,感谢他。他说排队时许多伯伯,大娘,叔叔,阿姨看他是个小孩,都让他先买,要谢就谢谢他们吧。

    王婆婆也称赞丁丁是个好孩子,特别是绍兴过年,王婆婆的事很多,要包粽子,打年糕,磨糯米粉,炒黑芝蔴,炒豆沙,要杀鸡,杀鸭,杀鹅,还要准备过年的菜肴等等,忙时她儿媳也来帮,丁丁也都能帮上。

妈妈说丁丁是个用心的孩子,他放学回家,只要他看见王婆婆在做事,用小磨在磨糯米粉或其它,他就会告诉小朋友:你们去玩吧,我家有事了。他把同学打发走了,就对王婆婆说我来磨,还说我是男孩,我有力气,以后用力气的活你尽管叫我来干。从此磨糯米粉,打年糕等重活他都抢着干。过年要包三百多个粽子,要先泡洗几百片粽叶,丁丁洗粽子叶很有耐心,常常是把小手都冻得通红,也不在在乎。还要泡糯米,在里弄的大炉灶轮到我家前,要把几百粽子包出来,丁丁也学会了包粽子,王婆婆称赞他是少有的男孩,勤快肯干活,有礼貌,不淘气,不惹事,真是招人喜欢。丁丁却告诉我他在绍兴跟王婆婆学会了许多本事,太感谢王婆婆了。

他有几个小表弟小表妹,也喜欢和他玩,常常玩得很开心,丁丁也很有耐心,他说他在家是最小的,哥哥姐姐都是这样带他玩的,来绍兴他也当哥哥了,他很快乐,他也要像哥哥姐姐那样,当个好哥哥。放学回家,小表妹阿文,春喜,西烈总是喜欢跟在他后面不停地叫“哥哥,哥哥,哥哥”的,丁丁说他喜欢和他们玩,更喜欢他们叫他哥哥,说明他得到的是做一个“好哥哥”的满足。

暑假很快过去了,妈妈和丁丁要回去了,我要去送他们,妈妈坚持不用送,只要向北京,上海发两份电报,有人接送就行,就这样妈妈和丁丁又回到了绍兴。爸爸来信称赞丁丁是很能干的,这一路圆满完成了任务,他很满意。

1975年底,爸爸病故,我们去奔丧。妈妈说爸爸是老病,只是身体虚弱,人渐消瘦,行动困难,这一年来生活全靠丁丁和晶晶两个孙儿的照顾。他们每天除了照顾外公吃喝拉撒,穿衣,穿鞋洗脸洗脚等,还要每天牵着外公在客厅做运动,绕着方桌走一百步以增强腿力,还要给外公表演相声,快板,唱歌等,让外公高兴快乐。他外公说这一年虽然身体不好,有这两个孙儿陪伴,心情是最好的,已经很满足了,这是外公最后给两个孙儿的称赞,他老人家就这样安祥地走了。

丧事办完,我,行蕊,行义三人争着邀妈妈一同生活,妈妈都拒绝了,她老人家坚持留在绍兴。行义提出先给妈妈僱一保姆,他想调来绍兴与妈妈一起生活,这的确是最佳方案,大家都同意了,行蕊还主动来运作此事。暂时丁丁还是留在绍兴,继续照顾外婆,等待小舅调来。可是当调动有了眉目时,妈妈还是坚决不同意他们两口调来,只好作罢。丁丁还是继续留在绍兴照顾外婆,直到1978年丁丁要回内蒙参加高考,行蕊将谢宏送去绍兴,才把丁丁换回来。

这就是丁丁在绍兴的七年,妈妈说别看丁丁是个男孩,对老人的照顾做得很用心,很周到,是难得的孝顺孩子,真是先贤说的“孝在于心,不在于形”。

我们在内蒙生活了三十年,到了退休的时候,敬甫的伤殘和肺气肿,在冬日里常常咳嗽不已,或引起伤病的复发。敬甫申请,组织批准他可以易地安置,我们回洛阳。1993年丁丁和小彦,雯婧随我们来洛阳,二十多年来,他们两口积极,勤恳,敬业,还带出一个优秀的孩子雯婧。丁丁两口来洛阳后对我们关心备至,孝顺有加,我们安康。特别是我们有病住院时,白天有小彦,佳田,留菊等陪伴,送饭,晚上大多都是丁丁一人担当,他白天在工地劳动,晚上睡在地板上,非常辛苦,一次下来总要减几斤体重,看着真让人心疼。你骨折住院时,丁丁陪床,他有一个好习惯,每天记录:体温,血压,吃药,注射,甚至大小便身体状况及情绪,用心之处可见一斑。我住院时,中心医院二外还没有坐便设备,我手术后行动不便,丁丁说“妈妈,儿子的腿就是您的坐便器。”我也无奈,那几天就是坐在儿子的腿上方便的。当时小彦也是刚出院,身体还没有康复,已经上班,还要为我送来她炖的鷄汤,做的鱼等为我滋补身体,真是紧要时见真情,我是很欣慰的。

平时在做饭时,因为你的牙,长期以来丁丁和小彦一直遵循的是饭菜要“热的,软的,好消化的”,都说我们家有传统菜,其实主要是在做法上与众不同而已。如长豆角,蒜苔,芹菜等都切得短些,数小彦切得最细,炖的肉要非常的烂等等,这些细微之处就是他们心到之处,我们都看在眼里,暖在心里。我们住到关林后,他们一直觉得不安,以为曾经对哥哥姐姐有过承诺,没有做到而惴惴不安。我们解释说,我们现在年龄还不算太大,生活还可以自理,还未到离不开人的时候,我们知道你们都是把老人放在心上的人,不用天天守在一起,有些事我们自己动手还有利于我们的健康,你们尽可放心。现在你们的负担很重,上有老下有小,来到洛阳环境生疏,要适应你们新的工作环境是当务之急,还要带好孩子,不要担心我们,常回家看看就行,我们有事会找你们的。后来佳田来了,丁丁小彦才稍稍放心。

周末假日或过年过节他们都回来一聚,或将洛阳的亲戚都请来,共享天伦之乐。他们对老人的尊重,他们为我们排忧解难,买的东西每次都塞满一冰箱,有事随叫随到,这二十多年在洛阳因为有他们我们生活得无忧无虑,非常舒心,快乐,很满足了,你也曾说,我们老了,只求这些,别无他求。   

你走后这十三年,他们仍是一如既往,对我照顾有加,他们想接我去同住,我一直想陪伴着你,他们也表示理解,他们每天中午回来,不辞辛苦,更加关注我的生活,我也能看看书,写写信,每年清明,我则给你和爸妈一封或几封信以寄托我的哀思,就好像又和你们对话了,我也欣慰,这也成了我的生活方式。丁丁突然的离去,这一切都没有了,一切都改变了,一年了,今天想和你说说这些以解思念之痛。

 

行璋写于清明

2017年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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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敬甫

侯敬甫

1921-2003
河南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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