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暖花开的春天,我要去野外的田地里为家里的猪打野菜;到了炎热的夏季,就要到河边、沟边去打(割)各种青草,打草也有讲究,长在水里的河草再多,也不能要,因为含水量大既沉重还有股腥味,青草晾干之后磨成粉,可以当做冬天主要的猪饲料;而秋高气爽的秋天里,我则要去野外的树丛下和沟壑里拾一些柴火,一般都是落下的树枝、树叶和干草,那时候农村的锅灶都很大,连着土炕,光一日三餐就能吞掉很多干柴;只有到了冰天雪地的冬天,才是我一年当中感觉最轻松的一段时光。
除了冬季蛇已冬眠不会见到以外,在其他的季节里,我或多或少接触过出没于草丛中的蛇,各种颜色花纹的都有。上初中的时候,有幸读过一本关于蛇岛的书,那里面讲的都是毒蛇,才知道毒蛇的最大特征之一是脑袋呈三角形状。而在北京,除了有森林的远郊山区外,平原上存活的蛇都没有毒,属于菜蛇一类,脑袋都是椭圆形。接触多了,久而久之,我也知道在什么地方能遇到这些蛇,但很少去伤害它们;一是因为胆子小,二则我的属性就是蛇,伤害它们总感觉像是在伤害我自己一样,难以接受。
这时你侧过头,眼神中流露出极强的求知欲,既像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又像什么都知道的专家:“那七寸又在蛇的什么地方呢?”
我登时泛了犹豫,下意识比划着大概的长度,先前的振振有词难免有些吞吞吐吐:“七寸,就是七寸啊!”
“那要是小点儿的,本身就没有七寸那么长,怎么办?”
“那......”我怔在那里,哑口无言。心道:对呀!你说得一点都没错,蛇不是一孵化出来就超过七寸啊,即便超过了道理上也站不住脚。这个问题,我从来没仔细考虑过,当时就被你问得含糊起来。
你抿嘴一笑,似乎早已知道我会出现这一幕,笑道:“所以说啊,七寸不是真的就七寸那么长。”
我明知你说得没错,但一时不明就里,依旧喃喃道:“可是,不都说打蛇打七寸吗?”
“不知道了吧?”你这时顾盼生辉,有些得意洋洋地冲我点着头,接着笑道:“哼哼!敢情你也有不知道的!”
“那你说是哪?”我有些不服气。
只见你就像一个启蒙老师在教授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一样,踱着方步:“七寸,是说蛇的心脏要害,打蛇要打七寸,话是不假,可不是真的从头到尾量个七寸那么长!应该......”你说到这,用两只手比划着,继续解释道:“应该是中间靠上一点儿,而且抓就不能抓那啦!要抓脑袋后面下边一点儿那个位置,抓住那蛇就咬不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