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载就这样倏忽而逝了!
妈妈,近来非常思念您!
小时候的朋友阿翩还不知道您已离开,问起您的近况,我无言以对。
她说当时在圩镇卖水果的时候,顺道去家里探望您与老爸!如眨眼间,时光流淌像一条宽阔的河,包容着我们负载着我们继续走过岁月的青葱与沧桑!阿翩的母亲也走了,阿翩也远嫁他乡现在有儿女了。
有时候静思,会想起以前种种,有种伤感的感觉弥漫开来。
那年圩镇正旺的时候,妈妈扯着我去逛街,顺道去裁缝店里取回那套新订制的套装,妈妈也爱美,以前是扯布料回来自己设计画图自己剪裁缝纫,后来妈妈也嫌自己裁的衣服不够新潮,喜欢到镇上那间著名的老裁缝店里直接订制衣服,只是拿回来的衣服会与自己裁剪的样板画图进行对比。
一条老街道来回走了几趟,只是看看,车水马龙的街道两旁,商品琳琅满目,您扯着我的手,只是漫无目的地走走看看!妈妈可能也是想与远行的我多相处一会吧!
事后才知道,此后再无此机会与妈妈牵着手在摩肩接踵的圩镇上逛街了!
镇上的祖屋已非常残旧了,后园里的墙砖还崩塌了一角!街道周围的楼房都一幢幢翻新成三四层式样的楼房,只剩下我们的老房子在风雨飘摇的岁月中越来越显得渺小而残旧,通往楼顶的门已封闭,以前在楼顶乘凉时数星星拜月亮的日子好像影片一幕幕在脑海中重现!
后园的菜地被荒草淹没了!以前您与老爸爱种的芥菜、苋菜、包菜、芥兰及豆角、水瓜搭的棚架都已成为了记忆!只是那口老井还依然默默伫立在哪里,从井里打上来的水还是那样清冽凉爽!没有了浇灌的家园,老井也就失去了萌发希望的勃勃生机。
新种的几棵龙眼树、荔枝树、树菠萝被野草疯狂地包围了!望之心中恻然!
妈妈,我一直都在矛盾着:我想梦见您吧!想知道您的近况,但又怕梦见您,证明妈妈还没有好的归处;没有梦见您呢,又不知道您到底如何了?这样一直纠缠着让我心底极度不安!
上次梦见您是去年的时候了!
梦中,你好像在老房子里安静地淘米煮饭,洗菜煲汤,没有跟我说话,面容安祥,我怔怔地望着您,竟然也没有说话,但老房子的门却好像不是我们家里的门,斑驳的门框上安静地扣着锁,隔壁的房子都是红砖墙壁,巷子里左拐右拐,透着陈旧的气息,画面是那样的强烈那样清晰,我只是看着您在不停地忙着家务,您也没有看我,五更时惊醒过来,怔仲了很久!那种清晰的强烈的画面感一直在我脑海中,妈妈,我看到您安祥的面容了,心极不安又稍安!
我也知道:这个世上,妈妈已经永远离开我们了!有时候眼巴巴地看到别人叫着妈妈,吃着妈妈亲手煮的饭菜汤汤水水,让我忍不住低头泪盈于眶!其实我也是自私的,也是想着妈妈可以买菜煮好吃的饭菜,而我可以理所当然地可以把家当作避风港或者偶尔也做一下米虫吧!
老总现在像一个小孩子,还是爱看体育台体育报,走路开始有点颤颤危危的,跌倒了几次还损伤了腰骨,但总算坚强地熬过来了!
我也知道:这样念念纠缠也会让您不安,我现在随心随遇随安随境开始静下来了!
或许执念也会让岁月苍老,就让一切随遇而安罢!
只是幽然生嵩草,终是不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