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当我问你第二件事是什么的时候,你犹豫片刻之后,婉转说当时还没有考虑好,等以后想好了再告诉我。
太阳落山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树林中的树木仿佛变成了暗黑色的屏障,显得沉重而压抑,亮光之处像蒙上了一层灰白色的幕布,显得晦暗又苍茫。月亮像初升的太阳在东方渐渐露出峥嵘,草丛中的蚊虫已经开始活跃肆虐起来。
你蹲在我身旁,两只手臂不停地左右挥舞,驱赶着反复缠绕在我们身边的蚊虫,时不时还要站起来拍打着裤腿;一边拍打一边埋怨道:“这儿蚊子真多!怎么老咬我?”
我看着你在一旁手忙脚乱,也是无计可施,不禁开着玩笑:“它就不咬我!谁让你跟它一个姓的!”
“说真的!蚊子老追我!” 你眉头微蹙颇为无奈。接着,用手指比划着大约有半寸多长的长度,大睁着一双露出几许恐怖神情的眼睛:“在南方,那蚊子有这么大!”
我当时并没在意你为什么对南方很熟悉,一直以为你就是北京人,因为在你身上已经寻找不出一丝南方人的影子,所以从没问过你的籍贯。
曾经有一次,我在你一个日记本扉页上看到过填写的信息,籍贯栏上面写的是鄂,那是湖北省的简称。当时我看着那个字,觉得很是奇怪,琢磨了一阵之后,隐隐约约觉得那可能是你父辈的祖籍,与你也许没有多大的关系,我们那时填写籍贯一般都是这样。很多年以后,小秘鲁才告诉我,你出生在武汉,小学时才随父母来到当时的北京涤纶实验厂,落在了北京牛栏山。
至于你当年比划南方的蚊子个头比较大,估计是因为那时候的年龄和身材都比较小,相对而言得来的。
因为我参加工作以后,曾在老家那个上学时用的箱子里,发现过一件粗棉布制作的深蓝色上衣。当时我提着那件小衣服,端详了半天,对这个感觉只有四五岁孩子才能穿的小布褂子感到十分奇怪。最后不得不把老妈叫来辨认一番,老妈看了一眼就告诉我说,那是我小时候穿的。我这才隐隐回想起,小时候穿着那件衣服时还曾觉得很大,这和你小时候看到的南方蚊子都很大是一个道理。
我不敢想象被那么大蚊子叮咬起来会是个什么滋味,当时看你那柔弱的样子,不禁关爱问道:“那咬起来得多疼啊?”
“有蚊帐儿还不行!家家儿都要放这种草!”你指了指我们眼前草地里的一种草,那是一种叶子背面有些发灰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