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见到哥,他总对我说,写写咱门的父母。我一直是沉默。不知为什么,我不愿想,不愿说,不愿写。沉默也是一种方式。当然哥希望我改变方式。无奈的人生,操纵你我的命运。用观看战争片思念父亲,又想着母亲的不易。我常常想,如果父亲在战场上倒下,就没有我和我的兄弟姐妹。想到这里,我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可近来总是听到病魔游荡的脚步声,风吹来它的叫喊声:拿命来,拿命来。多少鲜活的生命被索去。父亲是从战火硝烟中走过来的战士,病魔,你要他的命,你疯了!生死怎能由你决定?谁给你的权力?
四十八年了,夜深人静的时,父亲的呼唤响起来了,低沉的,有些沙沙的:四娃,四娃。那是我12岁时,在建工局医院陪伴父亲时,父亲在叫我。多温暖,多舒服啊!梦幻中,我回到了从前:我还是一个小女孩,一个有父亲的小女孩。
二年前,母亲躺在床上,“建娃,建娃”叫着,我悲痛,我将成为孤儿。夜深人静时,我怕听到这呼喊,它让我想起母亲四十年的不易,想起许许多多的家事,想起母亲问我:“建娃,我死了,你哭不哭?”我不知母亲希望听到什么,我想,母亲也许希望是……我回答:“不哭!”母亲说:“对!”直到今天,我也不知道我答的是对还是错?我永远都不知道了。
二年后的今天,大姐躺在病床上,她两眼直直地看着我,一遍遍地叫“建宁,建宁……”我问她有什么话?她摇摇头。我问你就叫叫是吗?她点了下头,算是答应了。
我不能再写了,因为我不敢再想了。命运无常,生命无常。接受命运,才能克服命运带给我们的痛苦,心若不动,风又奈何?你若不伤,岁月无恙。亲人们,好好活着,相亲相爱,用问你点缀平凡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