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申,今天是第四个月,妈妈去看你刚回来。
早晨我自己开着车一踏上去往殡仪馆的方向就开始默默流泪,一路上止不住,感觉离你越近,心里越说不出的憋闷和难过。已经记不清去看过你多少次了,每次几乎都是在午后,遇不上什么人。今天到馆里的时间尚早,送别的人很多,停车场几乎满了,但“一楼中”就我自己,管理员告诉我出来时自己关门关灯就可以了。“梅堂”的院落里真安静,只有屋外飞鸟的叫声,实在是个远离尘嚣的地方,真担心你这样朝气蓬勃的漂亮女孩能不能适应这种千篇一律的寂寥。我把你空间里陪伴的物件彻底擦拭了一遍,干干净净,想必现在你所处的那边也是“一个干净的地方”。妈妈抄录的你写的那首诗依然摆放在左侧,让我再次蓦然想象着天堂里是不是有一条湿漉漉的青石板路,有没有一片白苍苍的寒带森林。我仔细看过了你的四邻,似乎都换了面孔。你下面的1680位子也空出来,他们或许已经迁往了各自家人安置的绿地。这件事一直让我纠结:释思成法师说你走得太年轻太意外,还没有成人、成家,爷爷奶奶、姥爷姥姥都健在,得至少三年或祖辈身后才可迁动。我想这样的话,“梅堂”相对离家近,妈妈心理感觉你没有走远,可以随时来看你,也好;但又想也有一说法“逝者为大,入土为安”......不知道怎样才随你意。无论如何,妈妈百年之后一定会陪在你身边。
咱俩这辈子分开最长的时间是四个月零五天,之后在美国团聚,在夏威夷度过今年的春节。现在快到这个极限了。臭闺女,你是真的、真的在让妈妈一天天地数日子啊!